此行,毕竟他认出了犀岚犀照过来是情理之中的,他又何必延伸出很多的言外之意?
怀疑、猜忌、争夺他以为不会发生再他们兄弟三人之间。
可于理,他又忍不住各种猜测。
“大哥,许久没有一起喝酒,今夜不醉不归如何?”
“好啊。”犀照将茶盏一推,“还以为你要以茶招待我,有酒便好。”
只是犀照不大明白,说喝酒的人为何将他引到城墙上。
后夕昼看着城墙之下问:“可看到那些碎片?”
看到了,堆积了不少。
“就是酒坛子?”
后夕昼望着那堆碎片:“灼华以前教我发泄情绪的办法,就是砸酒坛,以前嫌少用上,如今不知不觉居然堆积了那么多的碎片,这些都是我的情绪。”
“没想你也有这么多情绪。”
“以前没有,因为有你跟灼华,似乎一起喝场酒就痛快了。”
犀照凝视了那些碎片许久,转过头看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
陀泽抱着酒坛过来。
后夕昼起了一坛递给犀照。
“今天重新见到犀岚,不免就想到了三弟,若是他也能回来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像从前一样。”
小酒坛碰了犀照的一下,后夕昼捧起酒大灌了一口。
犀照望着他笑了笑也仰头喝了一口:“你现在都会多愁善感了。”
“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失去,你、三弟、小岚、明月……可我却一再地失去。”
“小岚在只是你不要。”
“你明白我说的非此意。”
“啊,明白。”
后夕昼抱着酒坛望向犀照,须臾:“所以,照,别让我失去你。”
犀照表情顿住:“你这话可越来越深奥了。”
后夕昼低声一笑:“呵。”
接着畅饮。
随后。
背后倚墙,往后曲起手肘架在墙上,单手提着酒坛,样子微微懒散望着犀照:“以前觉得你我心照不宣,如今突然想说出来,大哥于我当真万分重要。”
犀照走过来仔细瞧了他,再伸手摸他的额头:“在我没来之前,你已经喝醉了?”
后夕昼没阻止他的调侃,让他亲近。
“没有。”
“没有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后夕昼此刻抬起手扫开他贴着额头的手。犀照改揽住他的肩膀,两人一道倚墙望着酆宫内部。
两人一边高。
后夕昼属于那种修长结实的体型,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犀照魁梧结实,肩膀厚实,手臂粗壮,体型十分阳刚。
他的手拍了拍后夕昼的肩膀:“在犀岚这件事上,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大哥不就是指望你俩能好上?如此也算亲上加亲了不是吗?”
怎么还扯上这事。
后夕昼抓起酒坛碰了他的一下,饮。
说了很多从前。
喝了很多酒,也许是因为都有多保留,即便犀照已经有些大舌头话也有些多,但后夕昼知道,他们都没醉,然后散了。
他步履稳健在酆宫行走。
对犀照有所保留,与雀凛有了隔阂,这究竟是谁的错?
本该破镜重圆的三人,却都在隔镜相望,他们都想要什么?
后夕昼在院中的棋盘前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撩袍坐下,自己拿起棋子下了起来。
走廊外,灯笼虾一袭佳人徐徐走来。
后夕昼眼都没抬自顾下棋。
鸾凰往他对面坐下,看着棋局,等他下了白子她持起黑子跟着下起来。
后夕昼见她落棋,忽而兴趣缺缺将手上棋子放回棋盒准备起来。
“慢着。”鸾凰牙关一紧抬头看他,“陪我下棋。”
后夕昼继续我行我素。
“当初你求我救人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承诺?”
后夕昼:“你当日说,第一,我欠你一条命。第二,在驱壳被真身取代之前得任你差遣。第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欠你的命这次我救了。真身也取代了驱壳。所以,你想好了让我做的事是与你下棋?”
“牙尖嘴利。”鸾凰冷笑,“太阴不在,你就不敢与我下棋,是害怕对我动心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
鸾凰冷眼看他嘴角一勾:“你就不怕我告诉南帝,太阴活了吗?”
后夕昼心中一凛,但面不改色:“鸾凰神将是要出卖自己的上司?”
“……”鸾凰冷哼,“我是堕神,心中邪恶被放大数倍的魔神,出卖上司有何不可?再说,她早就与我无关,她不配做我的上司。”
后夕昼眼底流过一丝光芒,“你对太阴究竟有何不满?在你堕神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想知道?”
“是。”
“为何不直接问太阴?”
“你不愿说就罢了。”
“我可以说,但……你陪我下棋。”
后夕昼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他根本就不屑这样的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