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的天地里,赵明月能感觉心脏缩小成了一颗微粒,里边潜藏着可以炸毁整颗星球的能量。
后夕昼不会也跟夜十一样……
粉碎了吧?
不要,不要……
此刻她的脑中又想起了那日,楚子晏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然后浑身是血倒在她怀里的画面。
如果说当初那一击不过是逢场作戏,是想要从她视线之中消失的障眼法,那么今天呢?
鬼王的守护是以命度命难道还是逢场作戏?
她想过他是舍不得她的,只是没想到,他早就猜想到有一日如果她发现他就事楚子晏,那么她必然会拆下鬼王翼。
所以,在植入的时候已经做了这样的准备。
而后来几次三番请她在将鬼王翼种回去,不过就是为了让她解除疑虑,不至于将真正的鬼王翼拆了。
他对她的心意深沉得如同这黄泉地府,阴冷如霜,却广袤无际。
她恨他的,咬牙切齿地恨着的,只是……想到他如果消散,那么这些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身上的鬼王翼忽而消失了……
赵明月缓缓从半空落下来。
她屏息朝着后夕昼坠落的方向而去。
“……后夕昼。”
没有,没有,这一路都没有他的身影……
又是寻而不见的恐慌,赵明月奔跑起来。
“不……楚……楚子晏!”
没有,依旧没有后夕昼的影子。
“子晏你别这样……别再……”
沉淀的尘土之下能看见几缕白光,赵明月如获大赦一般朝着那光芒奔跑而去。
坍塌石头迈压的下方,有几道白光从石头缝隙里切割折射出来,赵明月忙不迭上前翻开石头。
后夕昼就躺在下方,身体已经残破不堪血肉模糊,但至少还是完整的。
而发光的,是他带上身上那一块太月玉!
冲击消失,太月玉的光芒也消失了,随即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然后碎成了两半。
一个上玄月一个下玄月。
明月伸手去探他的脉搏,凌乱虚弱,但……
活着。
只要活着!
她腿几乎一瞬间就软了。
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只有几秒钟的颓然,她又立刻奋起用带血的手搬开他身上的石块。
此时鬼川跑了进来。
“鬼王,小主人!”看见明月他急速奔来,“庄石秀与那些魂器都消散了!”
因为夜十消散,所以魂器跟着消失。
赵明月像听不见一个劲儿搬人,同样浑身是血的白羽也奔了过来,二话不说他背起后夕昼。
“地池的力量又逐渐充斥,我们得赶紧出去!”
几个人往洞外赶,沿途鬼川喊道:“还能动的把伤员扛起来,立刻出洞!”
地池一战结束。
夜十这次真的死了……
因为南山的结界也清除,夜十神殿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地池一战鬼族再次损失不少,并非说的是将士,而是鬼王后夕昼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若不是他身上有太月玉,也许这会儿也如同夜十一样的下场。
赵明月忽而庆幸自己将太月玉退还给了他,否则那日真不知结局该多惨烈。她也身负重伤,不过不至于向后夕昼那样重,毕竟那致命一击已经转嫁到他的身上。
她依旧能行动只是修为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但是,除了例行公事一般去探望鬼王后夕昼之外,她鲜少以私人的名义去酆宫看望他。
时隔多日。
一场秋雨一场寒。
秋雨洋洋洒洒浇灌在天地之间,梅园、芭蕉亭一片潮湿灰蒙。
屋檐的水帘被风吹着斜斜飞入廊檐之下。
廊檐内雕花的窗户敞开着,赵明月坐在窗前,一张地图铺在她面前的桌面,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轻轻在地图上敲击,最后食指用力地点向了地图中的冥月台。
因为有了地池与夜十那一战,赵明月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必然就是在这儿!
敲门之声响起之后不久,陆燕青推门而入,见明月又对着地图他上前问:“已经对外宣称乌蛮已经被消灭,铲除余党的战事也有推进式的进展,你怎么还这样愁眉不展?”
“魔宫那边如何?”明月不答反问。
陆燕青:“魔君很后悔当日没跟鬼王一道去地池,所以已经发兵西北,讨伐乌蛮余部。”
明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那三人的脾性就如同雀凛所说,后夕昼是揽事狂魔什么都要扛,犀照狡猾得跟只狐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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