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鬼王身边五年了,陀泽第一次见到王的脸,居然……居然如此好看!
黑发拂过他白皙如雪的脸庞,一双冷冽清幽的双眼,紧抿的嘴角,凉薄又带着淡淡怨恨的眼神。
陀泽一直以为,像王这么冷酷无情的鬼至少应该有一副夜叉的面孔,要不然修罗也成。
可这模样分明是天上人间的妙人,是个会悲喜幽怨的蓝颜啊。
看陀泽一副失了魂了模样,后夕昼垂眸:“哼,本王的样子很奇怪?还见不得人了?”
陀泽差点闪到舌头噗通跪地:“属下该死,属下头一次见到王的尊容一时之间没能回神,是小的失礼,并非王不能见人。”
“呵,可这模样确实见不得人。”后夕昼自嘲一笑,举步跨入门槛。
消失在他脸上的面具,又一片一片凝结到他脸上,诡异的骷髅包裹了那一张倾国的容颜。袖子下那一双修长的手,椭圆平滑的指甲慢慢长出来,变得尖锐锋利,指背的鬼纹像刻在皮肤之上。
宽松的黑袍也慢慢挺括了一些,看上去冰冷坚硬,没有温度。
多久没这样醉过?
醉得一塌糊涂,疯了一样直奔最想要去的地方。
其实不是想去那个地方,而是知道那里有赵明月……
他不是赵明月那个醉后就断片的家伙,所以发生了什么他记得很清楚。又或者他根本就没醉,不然怎么会没杀了空音雪?!怎么会没彻底要了她?!
分明这两者他都渴望到了极致。
只是他都……不敢动,听见她叫“子晏”他已罪不可赦,已是万劫不复。
年前的几天。
后夕昼一直在酆宫处理事务,命令鬼川多注意妖类各族的动静,毕竟这话是青龙神所言,还事关九曲城。除了公事其他人一概不见。
赵明月则不同,节日准备有毕安与云瑶一切都不用她操心。她都没想过自己在九曲城会这么顺,你说毕安与云瑶怎么轻易就接受了她这个人类主人?
甩手掌柜的她这日提着礼物去熔炉见刀剑斋。
刀剑斋的剑炉可算是偏僻,在熔炉的犄角旮旯里,铸剑的炉子看起来非常普通,挂在店内的武器那也是残次得很。
那瘦骨嶙峋的老爷子盘腿悠闲地坐在铺子下的躺椅,指挥着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学徒打铁铸剑。
见明月来他也不意外,只是用烟斗敲了敲鞋底:“是给老朽带了好酒吗?”
跟随其后的蒙律将手中的几坛好酒奉上。
刀剑斋瞪圆了眼看蒙律:“噢?原来贵人是要给这位壮士打造兵器?”
“正是。”
刀剑斋接过酒:“人也长得兵器似的,身如玄铁难打弯,脑子也是……”
蒙律拧眉,想了许久:“最后一句不是骂我来着吗?”
飞驰那黝黑矫健的小伙儿哈哈笑:“没有,夸你呢,那老头儿说你脑子也跟玄铁一样,难打弯。”
蒙律双手环胸,不爽。
空音雪也非常不爽,不过是因为那新加入的成员,模样十五六岁的妖马,怎么看也是来要争宠的势头,空音雪说:“你还不是一样?”
“小屁孩儿,大人说话不许插嘴。”
空音雪立刻炸毛,跟飞驰掐了起来。
明月嘴角抽搐,热闹了好,但……好像有点吵!
她将身上的三样物品拿了出来给了刀剑斋,刀剑斋正在将酒往他酒葫芦里倒,瞥见了一眼赵明月带来的物件手忽而一抖。
酒坛差点落地。
风凛苑眼疾手快将酒托住。
刀剑斋已经扑过来,看着铸剑材料连皱纹都发光,激动地猛灌了一口酒:“鬼王血、青龙鳞、海之滴……”
似是太过激动又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星子沾满了他下巴翘起的胡须,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摩拳擦掌:
“等着吧,超级兵器就要降生了,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刀剑斋袖子衣袖,说了一声“换炉”!
一口青铜大剑炉出现,整个熔炉都震荡了一下,刀剑斋的剑炉一直有能量在燃烧,刀剑斋瘦骨嶙峋的身体也像被灌了铁,身上的骨头变成了青铜的模样,仿佛铸剑的这么些年,也将他的骨头千锤百炼成了兵器。
手张开像铁钳,握起成锤,他本身就是一个铸剑的容器与工具。
也难怪当时鬼王非要将这人留下。
只是……明月忽而又觉得身上的挽歌剑沉而重,里边住着一个守护刀剑斋的魂魄。要有多爱,才会让一个女子跳下剑炉,永世成为剑魂?
只是,在刀剑斋这样身体都硬如钢铁的男人,又是如何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在冥界流落了千年?
她总觉她喜欢楚子晏已经到了一种执迷不悟的境地,可这世上有太多这样的执迷,是怎样的喜欢让身体融化成海,是怎样的执著让钢铁之心柔软如丝?
十年百年千年……
这么想她那短暂的爱情并不算什么。从认识楚子晏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年光阴。
“在笑什么?”风凛苑问。
赵明月望着他,再看雪儿、蒙律、飞驰……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年的春节应该会挺热闹的吧。”
时间会以不同的形式补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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