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刺他的那一匕首只不过是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也就好了。
之所以那么做,不过是不想他余生都活在愧疚里。
呼延震叹着气,眼睛越来越浑浊:“咱俩两清了,别恨,往后没了呼延家的枷锁在,你好好活着吧。”
“父亲大人!”呼延赤嘶吼着,眼底充满绝望,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这一幕南宫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羡慕?或许有吧。
临了了,呼延震还是选择用自己来保全呼延赤。
原本今日呼延赤是必死无疑的,可南宫炎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南宫炎平静道:“我说话算话,留你一命。木青废了他的武功,扔出去!”
木青照做,呼延赤现在看起来与刚才剑拔弩张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人。
呼延赤向木青要来一根绳子,将呼延震的遗体绑在了身上,慢慢挪动着脚步。
木青还是有些担忧:“主子就这样放过他了?难保他以后不会回来寻仇啊。”
南宫炎却是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呼延赤已经死了。
呼延震为救他而死,他的信仰也坍塌了,只怕呼延赤余生都会活在自责当中。
这样的惩罚已经够了。
呼延赤背着尸体漫无目的的走着,翟凌却忽然出现了。
“大巫师!”呼延赤浑身浴血,他动了动嘴唇,表情似哭似笑,他说:“是我错了!”
如果不是他动了歪心思,想用鼠疫不战而屈人之兵,却没有想到最终会害死自己的父亲。
翟凌双手合十,问道:“你恨吗?”
恨?恨谁?恨南宫炎,还是恨他自己?
天理昭彰,因果循环。
说到底不都是自己的错吗?
“你想杀了他吗?”
呼延赤怔然,然后答了一个字:“想。”
想杀了南宫炎,更想杀了自己。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全然没了之前的戾气。
翟凌定定地望向他,像是要一眼望尽他的内心深处:“你已经无处可去了,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儿?”
“回觉寺。”
“大巫师要我出家?”呼延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皈依佛门。
翟凌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当年我皈依佛门,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如今你也是。佛门只是暂时收留你的地方,若你有朝一日你想通了,便可自行离去。”
反正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去哪里也都是一样的。
呼延赤答应了,便随翟凌一起去回觉寺。
南宫炎在营帐中静坐出神,连纪青雪来了都没有发觉。
“阿炎?”纪青雪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炎你在想什么啊?”
听到呼唤声,南宫炎意识渐渐回笼,待他看清面前的人时,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就把人拉进了怀里。
南宫炎贪婪地呼吸着,还好,他也遇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人。
“阿雪,我留了呼延赤一命,你会怪我吗?”南宫炎闷声问她。
纪青雪也觉得很奇怪,按照南宫炎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呼延赤的,怎么这次却善心大发放过他了?
“为什么?” 南宫炎的手收得更紧了,他淡淡地说:“大概是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