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岚听出了他的怒气,却依旧不肯退步:“臣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皇上又要臣如何交代呢?”
的确,司马镜悬没想杀他,但也没有重用他,而且可以说处处在防着他。
这于迟岚这样忠肝义胆之士来说,信任才是君主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但他没有得到。
迟岚自己本身也是个死脑筋,爱钻牛角尖,他认为自己可以助他让卫国变得更好,但那个人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自己,所以他也不屑于去解释这些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司马镜悬在试探他,他又何尝没有试探司马镜悬呢。
迟岚空有一身抱负,奈何壮志难酬,所以迟岚就干脆将这次当成一个契机。
赌赢了,从此以后他便是卫国的肱骨之臣。若是赌输了,也不过是一条人命而已。
但迟岚却不知道,他向司马镜悬索要的东西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即便他做的再出色也不可能。
司马镜悬最痛恨的就是迟岚这样的态度,他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迟岚都说无风不起浪,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可都是杀头的大罪。你觉得只凭你子虚乌有四个字就可以搪塞过去吗?”
司马镜悬抓起旁边的书信和证据扔到了他面前,怒不可遏道:“这些通通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你倒是好好给朕解释解释!”
迟岚跪得笔直,司马镜悬扔过来的证据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还需要看吗?那里面的内容他迟岚即便不看也能猜个七八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臣是冤枉的。”
听听,即便是为自己辩解,也是如此强势不肯示弱。
“真是好一个愈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的意思是朕将这些东西塞到你家中,然后再找人来冤枉你是吗?”
迟岚脸色一僵:“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司马镜悬气得脸色发青,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不过就是要陷害迟岚。
但是他派人查过了,这些证据完全是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可收拾了。
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子虚乌有也好,是确有其事也罢,司马镜悬信不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信了。
司马镜悬抬手揉了揉眉心,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叫了他的名字:“迟岚。”
迟岚应声:“属下在。”
“如今朕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你需要的是天下人信你。找不出证据,这些事情那就算真的是子虚乌有,到最后都会尽数安在你的头上。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朕在说什么。”
迟岚一字一缓:“臣明白。”
找不出证据自证清白,那么为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自己必定会成为被舍弃的那个。
迟岚向司马镜悬行礼,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只当谢了他至少还留自己在身边这么久,虽然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什么君臣情谊可言。 司马镜悬拂了拂手,觉得有些无力:“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