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仲逸。
‘仲老弟……’。
樊文予走上前来,压低了声音,不由说了一句:“你看……此事该如何收场?”。
仲逸用手拍拍樊文予的一身颤抖,自己的声音也有些‘不同以往’道:“樊兄,你如今都察院的,同僚们在看着你,尤其文大人……你可千万不能乱了手脚”。
樊文予重重点点头,心里总算是有了几分底气。
“想想咱们在蠡县时,牛头山那些山匪是多么的张狂?”。
仲逸继续为樊文予打气:“黑山的铁老大厉害不?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收拾掉了吗?”。
这话说的没错,一下子将樊文予拉回到过去:当年在蠡县的事情历历在目,这才是最大的底气所在。
‘对啊,如今我都是都察院的正四品佥都御史,难道还不如当年的七品知县?’。
樊文予心中暗暗道:“仲老弟说的没错,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走着走着,颤抖的腿脚总算是不再那么颤抖了。
见仲逸走了进来,众人又将所有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关于这位昔日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无论几次奉旨出京,还是与两位皇帝的交情,大家早已不是那么的陌生。
而方才樊文予与他的简短交谈,更是让这些人明白一个道理:仲逸才是我们的主心骨,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大理、他是这里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大人。
“这?这是个什么大空寺,与山匪何异?与窃贼何异?”。
仲逸走上前去,向众人说道:“方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这个寺院就是个幌子,所谓的抽签也都是幌子,只是某些揽银子的一个工具而已”。
众人连连点头,没有一个不服仲大人的勇气:他站的位置最靠近佛像,与其他人的唯恐躲避不及不同,仲大人却丝毫不惧。
“对,仲大人说的没错,就是这些个和尚,坏死了,神像都要发怒了,这些个假和尚……”。
跟班就是跟班,而一个‘最忠心的跟班’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见到仲逸上前后,程默心里也是被打了十二分的胆气。
这主仆二人,该要有多么的默契,才能配合的这么好?
仲逸很满意的点点头:‘程默说的对,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某些人假借大空寺揽银子,与诸位大人无关,也与其他兄弟们无关,大家不必惊慌’。
这一句,简直就是点睛之言,连同知府衙门的人在内,在场所有的差官总算是可以‘大胆’出口气了。
要说最尴尬的还是曹春:要说他是这里的‘出家人’是断断不能,但若说他这个朝廷正四品的知府与这里一点干系都没有,那更是说不过去。
就连知府衙门的人都站直了身子,毕竟是朝廷命官,脸面何在?
“噔……”一声响,铜钟厚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是寺院中特有的一种声响,但凡经常来这里的人,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真是应了那句话: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仲逸继续道:“假和尚的事儿,一会儿再说,现在我们该听听神像如何‘解读’签文了”。
见二人还在发愣,程默便开口道:“冯三保、曹知府,你们二人的抽签呢?快放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