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端起茶杯,也不再向众人客套:“本官要向文大人交差的,文大人是要向朝廷交差,差事了结了,大家也就不要这样干耗着了”。
曹春望望冯三保,而后默默低下了头,仲逸最是无事之人,他将茶盖轻轻拿在手中,慢慢杯中浮起的茶叶撇开,很认真的样子。
冯三保见曹春还在那里呆若木鸡,自己也就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樊大人,这茶不错,只是……”。
冯三保似乎真的有些渴了,他喝茶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那怕热热的茶水会烫到嘴。
“只是,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方才不是说到了大明律吗?这大明律也是要讲究个证据的,不是吗?”。
又是之前的腔调,连滚烫的茶水都堵不住那张能说会道的嘴。
樊文予转而向曹春道:“曹知府,你说呢?我们时间可不多啊,这里是知府衙门,你就真忍心昔日的属下看你的笑话吗?坐下说话嘛”。
仲逸似乎听得有些不耐烦,索性站了起来,他们身后是一张木椅,上面有笔墨纸砚,他上前来,索性顺手就开始书写起来。
‘大明略’?
三个醒目大字,这位昔日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功底确实有的,只是不轻易‘露一手’而已。
不过此处都是读书人,似乎没有人对这幅‘大字’作品感兴趣。
“樊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曹春思虑良久,终于开口道:“能不能给下官一个单独的空间,有些话……想单独向大人说……”。
很明显,曹春还想继续之前他与樊文予的对话,在他看来:二人之前那番话,压根就没有结束。
“曹春,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当我们是什么?空气啊?”。
冯三保终于放下茶杯,半点面子不给曹春:“还有仲大人在这儿呢,为何要你们单独?”。
对仲逸倒似乎有几分‘好感’,至少冯三保觉得:曹春断断没有与樊文予单独见面的——必要。
仲逸放下手中的笔,径直向外走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樊文予看着有些尴尬,他呵呵一笑:“看看,看看,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下好了,仲大人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样是不怎么好,事关盐务,岂能少的了仲逸这位盐课提举司提举大人?
曹春已管不了那么多,冯三保又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樊文予只得起身道:“这样吧,本官先去看看仲大人,最好还是把他劝会来,否则……文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曹春,你不是活腻了?明知都察院的人在,还派人来找我?”。
门才被关上,冯三保立刻围着窗户走了一圈,确定门外无人时,这便向曹春劈头盖脸骂道:“那些人围你知府衙门,多大的事儿?布政司、按察司,甚至京城,岂能坐视不理吗?这下好了,把我牵进来,还说到了盐务……你死去吧”。
曹春更是委屈,只是他再也不用拘着了:“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再说了,樊大人那里,我本是准备好了的……”。
说话间,曹春掏出一叠银票,就是之前准备给樊文予的。
冯三保更是一脸的怒色:“这还要你管?当我是什么人啊?莫说别的,就上次那批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