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微微亮,盐课提举司衙门的衙役们刚刚换过值守,负责打扫院落的人已经开始祛尘净地,颇有规律的节奏。
自仲逸来盐课衙门后定的新规矩,一直留了下来,大家皆已习惯。
副都御史文博远不仅在朝中口碑好,生活习惯也非常规律:多年的早睡早起、饮食清淡,而且量很少,足以说明他的自律和坚持。
老御史大人这把年纪了,说话走路精气神叫一般中年人都难望其项背,其中的“奥妙”就是这么简单而又不易做到。
空气不错,天气不错,院中一尘不染,文博远在随意走走,顺便打一套属于文官的拳路,既能舒展筋骨,还能从另一角度领略一番当地的景致。
院中路过值守的衙役们不由放慢脚步,生怕发出更大的响声而惊到了这位正在活动的老御史大人。
樊文予来到院中时,明亮的阳光早已洒下一片,这位佥都御史是要谁懒觉的节奏。
昨晚在知府衙门一通大喝,回到盐课衙门后再与仲逸继续,此刻他都觉得有些腹中空空,昨晚干脆就没吃几口行不行?
“樊大人,早”。
仲逸似乎更“懒”:睡得晚、起得晚,吃的“多”,喝的“更多”,还不怎么“管事”。
这位提举大人,向来都是举重若轻的风格。
望望全神贯注的文博远,樊文予也开始动动腿脚,一副舒服的神情:“仲大人早啊,盐课提举司的大院——真净啊”。
一套拳打下来,文博远似乎要出汗的节奏,他从随从手中接过布巾,抬头看见樊文予和仲逸有了过来。
“樊大人,今日……”。
文博远说话的语速很慢,这是他一贯的风格,樊文予和仲逸对此并不陌生,只是见他目光向前望去,双眉顿时金锁起来。
仲逸急忙转过身去,却见一名衙役正朝这边奔来,急匆匆的样子,后面紧跟着的便是都察院的一名衙役。
“仲大人,文大人……”。
二人几乎是同时,向着各自的大人秉道:“出事啦,不少人把知府衙门给堵了……”。
文博远已走上前来,身后的仲逸和樊文予紧随其后。
“到底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了,不必着急”,文博远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丝毫不见惊慌。
那两衙役相视一眼,还是盐课提举司的那名一等衙役上前继续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得而知,只听门口有人喊着说‘知府衙门胡乱断案,草菅人命,他们要找个说话‘,而且要找朝廷来的都察院的御史”。
有些气喘,这名一等衙役还不忘补充一句:“哦,对了,门口聚集起来的人,大约有五六十个,年轻的、年长的都有,很激动的样子”。
在看看一旁都察院的衙役,不停的点着头。
文博远微微笑道:“哦,原来是此事啊,看来他们错当老夫在知府衙门呢”。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一般朝廷来的人,大多都是在知府衙门的,盐课衙门此次倒是捡了个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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