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道:“如此看来,先帝对此类事件还是很痛恨的,当今圣上虽与先帝有所不同,但毕竟他是有这方面的先例的……”。
哦……
孙大发是何须人?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脑子转起来那也是一点都不含糊,多年的人情世故历练,简直就是个人精。
“明白了……只是,王大人,此事……合适吗?”,其他人还是有些顾虑的。
仲逸的不按套路出牌、连连‘一鸣惊人’,足以吓住所有人。
“不不不,这位仲大人可不是一般能上钩的鱼,他不仅银子大方,做事也颇有‘狭义心肠’,自然不能简单用老套的法子”。
王核微微摇头道:“男女那点事儿,只是一方面,我们还要其他的手段,如同郎中用药嘛,多几味才行、药劲儿猛烈些”。
众人瞪大眼睛:请王大人快说,我们都听你的。
“做买卖的人,那有不爱银子的?若是不爱银子,又何必要开店铺?”。
王核对自己此时的状态极为满意,俨然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这位仲大人的胃口很大,你们也要做好准备,不要吝啬啊”。
‘多少?’,孙大发立刻起身,向王核靠近。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明确的答复。
“先准备这个数吧……”,王核将手举起,变拳为掌,而后再微微摇摇。
‘五万两?’,孙大发不由的咽口吐沫。
王核并不言语,依旧举着那只手。
众人愕然:王大人不是再开玩笑吧?五十万两?这都能买下一座城了。
毕竟还是嫩了点,至少在用心思方面,比起这位同提举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本官的意思:你们就先按这个数准备,但不一定是真完全用银子计算”。
王核举起酒杯,众人立刻凑上来,他继续道:“什么玉器啊、瓷器啊、字画什么的,甚至名贵木材、茶叶,那怕是石头也行,反正你们家中多得是,凑五十万两很难吗?”。
从来‘出血’的事儿不好做,尤其是对这些视财如命之人,那怕是好几个盐商共同准备,谁也有心疼要死的感觉。
“行啦,你们几个人,每人也就一万两多一点,不要在这里哭穷了,否则,以后这买卖谁也不要做了”。
王核将酒杯摔下,撒了一桌子:这天下哪有不花银子的买卖?喂鱼还得要几粒鱼食不是?
孙大发急忙解释道:“王大人误会了,不是我们凑不齐这些银子,也不是不愿出这笔银子,只是……”。
这幅惆怅与担忧再明白不过:若真是众人凑齐将这笔银子拿出,也保不定会被这位仲大人查到祖宗十八代,到时,一百万两都不止。
在盐商们看来,如今的同提举王核已不再是之前那样‘一言九鼎’,若是那日仲大人不高兴了,指不定就把他拿下了。
大家底子都不干净,谁不定那日谁就把谁给害了。
“本官这些天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仲逸之前如此轰轰烈烈,无非也就是先帝和当今万岁背后撑腰,可我们这里,天高皇帝远的”。
王核眼神中露出一道隐隐的寒光:“比如说,那日仲大人有个头疼发热的、或者什么不治之症,外出衙门的路上有个意外……”。
意外?
孙大发似乎不解:“不知万大人所说的意外,到底有多意外?”。
王核笑道:‘悬崖边,马蹄失足;密林中,无故失踪,再有个猛兽出没之类的……’。
孙大发终于证实了自己想法:王大人,你的意思是要杀……
王核将筷子重重拍下:这里都是自家兄弟,还要我把话说明吗?这种事,你们又不是没干过。
众人嗓子眼几乎提到嘴边,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同提举给‘灭口’掉。
楼下有的是打手,对付这个从六品的同提举,易如反掌。
不能这样做!
王核方才所说的这个‘主意’,孙大发等人早就想过。不过他们不是来对付仲逸的,正是对付王核本人的。
就目前来看,在这些人眼里:王核比仲逸更可恨。仲逸顶多是绊脚石,但王核简直就是索命鬼、榨油桶。
上了这条船,就要随这条船一直走下去,直到自认为明确看到船将彻底覆没。
“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若是银子与女人两项能将这位仲大人拿下的话,我们又何必要再弄个‘意外’呢?”。
王核快速扫了众人一眼,淡然道:“到时,他也是我们同一条船上的,还有什么可惧的?”。
孙大发再次点头:“既然王大人这样说了,我们就不妨试试?”。
一不做二不休是对的,但若是还有别的选择,谁又会刻意铤而走险呢?
王核起身道:“该说的,本官可都说了,该怎么做,你们几个再合计合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
众人立刻起身,该是到了散的时间了。
“王大人,那运盐的事儿……”。
孙大发脸上挤出一堆笑意:“这次能否多弄点?弟兄们都等着用银子呢”。
王核打个哈欠,懒懒的说道:“此事,回头再说吧,眼下正是仲大人初到,避避风头再说吧”。
这时,那掌柜模样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木盒,来到孙大发面前。
‘王大人,这是小的一点心意……祖上留下的……一颗玉白菜’。
孙大发将盒子呈上,喃喃道:“听说这块玉石,就是拿到京城宫里,也是上品中的上品”。
王核似乎漫不经心的的瞅了几眼,随意说了一句:“本官倒是不懂这些,不过既然准备要给仲大人类似的宝贝,我们还得要多学学啊,否则好坏不分,岂能让人家满意?”。
孙大发一副出血后的哀笑:“王大人说的对,还请大人多多识别,以后就全靠你了……”。
临出酒楼之前,他再次向孙大发等人叮嘱一通,众人纷纷点头,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夜色下,月光出,又是一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