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西沙城。
黄沙镇附属城池,西沙城与东沙城分别居于黄沙镇西南、东南两侧,作为战略部署,坚守这两地,是为阻止从南边过来的朝廷大军。
黄沙镇据正北方向,与两侧附属城池形成三足鼎立、相互策应态势,一旦一处遭袭,其他两处立刻就能前来救援。
西沙城,城墙边军士林立,一名将领前来巡视,众人这才打起精神来,都这个点了,有些小瞌睡,也是在所难免。
这座城池建筑构造比较简单:四方正正、城门城墙,门前有守卫、墙上有箭楼、炮台;城中几乎没有民宅、民用设备;大多房屋都是用来堆放粮草与将士居住,剩余的伙房、灶台,也是用来准备饭菜的。
除此之外,城中见得最多的便是马厩、兵器库等,都是些冷冰冰的建筑,没有居家度日、春播秋收,只有随时备战、迎战。
很明显,这是一座为战事而准备的城池,除了打仗,它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
关于这一点,林宗武与仲逸等皆听当地驻军说过,大体建筑图纸也是看过的。对此,并不算陌生。
三十六计中有一条‘瞒天过海’,是为‘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说的就是自认为防备十分周密了,就会懈怠,见得多了,往往也就不会产生怀疑。
试想,就是这样一座城池,除去必要的医官、马夫、伙夫外,其他人皆是随时可战的将士,东有东沙城、北有黄沙镇相护,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况且连日以来,朝廷大军从未离开驻军大营半步,此刻又是寅时,在瞌睡占据一切、守备无比‘森严’情形之下,岂有不‘意怠’的道理?
月光下,西沙城城门显得有些凄凉,只是难以阻挡浓浓的睡意,更无暇顾及所谓的沙漠、月色、
“将军,见过将军”。
见西沙城守城将军过来巡视,军士们立刻来了兴致,一些将领不由的打声打招呼,顺便禀告一句:“启禀将军,一切正常,大明的兵马并未见异常”。
西沙将军微微点点头,提高嗓门道:“好,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阿帖木儿将军说了:大明之前的主将被乱箭射死后,他们的兵马随时都会杀过来,此次领兵的就是当初那个英勇千户所千户——林宗武”。
说起林宗武,即便是鞑靼将士,也大多并不陌生:当初在北漠一战,林宗武亲率三百人的敢死队,歼敌无数,最后只有七人生还。
后来鞑靼直逼京城时,又是林宗武率领英勇千户所,两次突袭敌军,歼敌近万,从此之后,他的威名,连同英勇千户所,在鞑靼中从不陌生。
算起来,也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对手了。
“嗯,继续执勤”,西沙将军简短的说了一句,下意识朝南边望望。
除了一片静谧的月色,什么也看不到。
将军走后,军士们便渐渐松懈下来,那怕是站着打个盹,也是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
“啊?……这……什么?”。
月色下,一名鞑靼军士在打盹,恍惚间,似乎中间醒了一次,或者是两次,他看到好像有一道身影快速飞过,而后又突然消失了。
当他再次揉揉眼时,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这名军士猛地睁开双眼,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背,确定不是在做梦。
“不好,杀人了……”。
才喊了这么一句,嗓子还没有扯开,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口鼻,脖子处一阵骨肉破裂的声响,那名军士渐渐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挣扎。
最后看到的,也就是那已经倒在地上的军士们。
城墙之上有箭楼、炮台,石台阶、大旌旗,故此,即便守城的将士,也有相互无法直视,而能一眼看到对方的,也就不足十人的一个小队而已。
那道身影,从守城卫士身后袭过,如同一颗颗被砍断的柴禾,一排排倒下的军士。
紧接着,箭楼、炮台皆有一阵风吹过,之后便是一阵微微的异动……
“不好啦,大明的兵马攻过来啦……”。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这一声喊叫,瞬间打破了城中的安静。
西沙守城将军刚刚下了城墙,进屋眯了会眼睛,却听见外边叫喊连天,他手执兵器,立刻夺门而出,朝石台阶奔了上去。
“那里有大明的兵马?给老子祸乱军心”。
西沙将军一声怒吼,竟要拔剑砍掉方才喊叫的那个军士。
“可是……。将军,你看?”,那军士用恐惧的神情哭诉道:‘我们都死了不少兄弟了……’。
“啊……”,西沙将军大叫一声,简直要气炸了肺。
有人来报:“发现不明敌军,是否请东沙城的援兵前来?”。
西沙将军又开始骂骂咧咧:“连个大明将士的影子都未见过,还叫什么援兵呢?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一声令下,城墙下的军士纷纷涌了上来:有守城的,有走向箭楼的,也有来到炮台前,要开始补位啦。
“弓箭手,准备”。
西沙将军一声令下,四下一片飞箭,噼里啪啦的落在墙壁之上,或静静落于地面、或进了不远处的胡杨林,皆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空箭、流矢……
弓箭之声停歇以后,众人皆瞪大眼睛四下张望:远处的地面依旧不见大明一兵一卒,近处的城墙,同样没有一个身影。
突然,一阵夜风吹过,城墙两侧分别飞出两道人影,速度轻快、身姿矫捷,黑衣黑裤、一柄长剑在手,典型的夜行装束。
有军士决定再次放箭,但很快被西沙将军制止,显然,这样的距离再放箭已经晚了,甚至还会伤到自身。
“将军,小心”,两名千户见西沙将军腾空而起,向其中一个身影袭去,二人立刻拔出兵器,追了上去。
一场空中之战瞬间展开,四人很快交手过招,其他人只有看的份儿。
月色下,根根火把亮起,照的四周一片通红。
早在凌云山时,林宗武与仲姝就曾练就一套剑法,专门用于对付两人或两人以上的搏斗,一人负责以攻为主,另一人则侧重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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