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下来。
“噗通”一声,罗龙文瘫坐在地。
“仲大人,没事吧?”,门外似乎听到异动,是一名锦衣卫校尉的声音。
仲逸微微转过头去,不由的提高了声音:“不必在意,有事本官自会叫你们”。
仲大人?
这个姓不多见,锦衣卫中没有听过,刑部、都察院更是没有。
这一转身,罗龙文依旧没有想起来。
仲逸几乎可以确定:罗龙文并不记得自己。
在罗龙文的概念中,一个小小的当铺东家,他见得实在太多,况且与仲逸接洽的,大多是罗龙文的管家罗二。
后来罗龙文出事后,他便将自己多年心腹控制以外的店铺,全部盘出、归了原主,从此,那些买卖再也与他没有关系。
……
“还是叫你一声罗大人吧”。
仲逸缓缓转过身,一旁的木椅早已备好。
落座后,他直言道:‘本官今日见你,是为三件事:通倭、贪墨、做恶鹰犬’。
来者不善。
罗龙文再次回到床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首先,这是一场较量。
眼前就是较量的开始。
“这位大人,朝廷有规制,审问朝廷命官,审问之人应着官服,报官名……”。
“呵呵,朝廷有规制,要奉公守法、恪尽职守,不得贪墨……,为何有些人,就是不听呢?”。
“看来,这位大人,与罗某是有些私人恩怨,或者说,是受某人的授意,对罗某逼供来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妨告诉你,于公于私,我都要活剐了你”。
咳咳,罗龙文脑中一黑,如同晴天一道雷电,晃了一双眼睛。
……
才开始的较量,显然,他已居于下方:连对方是谁,都没弄清楚,谈何知己知彼?
“人身在世,做人做事,难免有得罪人的事情要发生,不知与这位大人,有何私人恩怨”。
罗龙文勉强恢复了些神情:“若论公事,这位大人所说的通倭、贪墨之事,罗某人确实不解,至于说做严家的鹰犬,那也要与严阁老、小阁老当面对峙之后,再下结论”。
泥鳅就是泥鳅,再老,还是泥鳅。
狐狸还是狐狸,掉进陷阱,还是会摇尾巴。
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罗龙文跟随严士蕃多年,知晓的事情不少,参与过的事儿,亦不在少数,若能层层剥开这层皮,定可以扳倒严士蕃。
严士蕃翻船,严嵩还会远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
夜深了,仲逸决定给罗龙文提提神。
“通倭之事,是你在严士蕃的府上亲口说的,还有一封书信,到时,本官自会交给朝廷。贪墨的金银嘛,比如说替人走门路,比如说开个当铺、药铺之类的……”。
仲逸望望门外,缓缓上前几步:“还有,很多年前,在直隶保定府蠡县,有个叫陆家庄的地方……”。
罗龙文脸上一阵青来一阵白,那种难受的感觉,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时间来得及,慢慢想吧,不要着急自寻死路,家中老小大多还是无辜的……”。
“门外是锦衣卫的人,严士蕃曾陷害过一个叫沈炼的锦衣卫经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
屋门再次被关上,添加的新灯被撤下,屋内又陷入安静之中。
除了那偶尔一阵急促的‘咳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