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师父”。
袁若筠脱口而出:“许你叫我‘筠儿’,就不许我叫你‘逸儿’?师父怎么了?大明律那条规定:徒弟就必须要比师父年纪小?
再说了,我们那师徒名分,是闹着玩的”。
之后的话,仲逸听着都想笑:“圣人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也,那如果三个人,年纪一样呢?谁做师父?圣人还说了: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好好好,随你怎么叫。都依你,依你。说吧,什么问题?”。
仲逸终于有了熟悉的感觉:这才是袁若筠。
袁若筠起身而立,四下打量仲一番,那副神情,如同二人初次见面。
“问题倒不难,不过回答的时候:你脚不能沾地,手不能沾地,全身不能沾地”。
袁若筠双手后背,而后突然向前指道:“直到你回答完所有问题”。
仲逸一脸愕然:筠儿,你,你不许胡来啊……
呵呵。
“还翰林院的侍读呢?到底在想什么呢?”。
这时,袁若筠突然拉住仲逸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出了小院,直奔北坡而上。
北坡就这一户人家,再继续沿坡而上,就是一个小山头了。
夜幕下,两道身影快速向上移去,袁若筠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被她紧紧拽着的仲逸,也只得乖乖的跟在后面。
“到了,就是这里,看到天边那轮明月了吗?不过,它太高了,我们是追不上的”。
山顶一块空地上,袁若筠气喘吁吁:“看,对面那个山顶,带我飞过去。明月为证,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说着,袁若筠突然窜到仲逸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腰带:“飞吧,我准备好了”。
这副架势,分明就是要跳崖自尽嘛。
“放开,你当这轻功是什么?想来就来啊?”。
仲逸使劲将袁若筠推开,无奈的摇摇头:当初,在大顺赌场遇到瘦猴的手下追来后,那是第一次,在袁若筠面前展露轻功。
她说那次飞的不过瘾。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
这次,怕是要兑现了。
仲逸缓缓后退几步,在一坡度处驻足,而后双腿缓缓分开,与肩并宽,而后双唇频动、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一阵快风从脚下扫过,草叶摇曳。
袁若筠嘴巴张的老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仿若一只兔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筠儿,走”。
一阵风过,袁若筠还未反应过来,却见一只手突然从她后腰揽过,紧紧抓住另一只手。
瞬时,她也腾空而起。
“筠儿,现在我全身都不沾地,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吧?”。
仲逸这才反应过来:袁若筠所说的四肢不沾地,就是为了这个。
袁若筠再次低头,确定自己真的飞起来了。
这一天,她等了好久。
片刻后,袁若筠大声说道“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你可愿意,就此一生?”。
“我,不愿意”。
“我愿意和你斗一辈子嘴,欺负你一辈子,你愿意?”。
“我,愿意”。
“那爹爹要你娶我?为何拒绝?”。
“我,不娶你,也可以斗嘴,也可以任你刁蛮”。
“是因洛儿姐姐?还是姝儿姐姐?”。
“都不是,是因为------我自己”。
“你若心中没有筠儿,为何急着来救我?”。
“到了”。
仲逸轻轻将袁若筠放下,再拍拍自己的腿:‘脚沾地了,可以不回答了’。
“仲逸,你就是个大坏蛋、大恶人”。
袁若筠一脸不悦,好在方才那飞起来的感觉,确实不错。
“我们,再飞回去”,袁若筠张开双臂。
这一次,她没有说一句话,双眼微微一闭,紧紧抓住那只可以依靠的温暖之手。
…………
“好,看在你带本大小姐飞了一次的份上,就准许你喝酒了”。
回到小木屋中,袁若筠取出一壶酒,还有两只酒碗。
“你不是说没有酒吗?”,仲逸不由的向她望望。
袁若筠浅浅一笑:“我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喝不喝吧?你随便”
“好,有酒就好,喝完早点歇息”。
仲逸一脸笑意,他心里不由的思量着:也好,喝醉了,倒也省事,不然,又不知这位袁大小姐,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咱们今日换个喝法,你三碗,我一碗”。
说着,袁若筠取出三个空碗,满满斟上:“你先来,把这三碗都干了”。
这叫什么喝法?
仲逸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就依你。
脖子一仰,三碗热酒,很快干完。
“哐当一声”,一只酒碗被丢在地上,仲逸感觉一阵眩晕,眼前渐渐模糊起来:这酒有问题。
“是你有问题,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恍惚间,仲逸隐隐觉得,自己被一双温暖的手牵着,那双手正卖力的将他搀扶起来。
月光下,小山村中,最后一盏油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