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仲逸四下望望,压低声音道:“还早着呢,先做好你的庶吉士,有你礼部郎中的老爹,还担心什么?”。
哼……
费思应白了一眼:‘早着呢?你如今都是六品侍读,比我们这些人提前走多少捷径?站着说话腰不疼’。
“费兄,咱两这交情,说这些干嘛?”。
仲逸笑道:‘若是我的话,一定会去外地,做个知县’。
费思应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翰林院是出人才的地方,但不是人人都是人才。
“知县虽历练人,但若被派到偏远之地,天高皇帝远,怕是一辈子也回不到京城了”。
费思应一脸苦笑:“熬上二十年,给你个知府,干不干?”。
仲逸简直无语:“费兄,莫说知府,熬上二十年,给个知县,大把的人愿意干,你信不?”。
“裕王千岁、严阁老、徐阁老”。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费思应急忙端起酒杯:“仲兄,快,愣着干什么?敬酒去啊”。
圣上不在,这些人便代表朝廷前来慰问百官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机会尤为难得,平日要见这些王公宰辅,可不是这么容易。
简直一窝蜂,无论到了那一桌,立刻会有人迎了上去、
仲逸见费思应早已上去,他干脆给别人也让路,也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你是翰林院的仲侍读?我们见过面?”。
裕王朱载垕吩咐随从招呼他人,他却发现了一旁举杯不前的仲逸。
仲逸急忙上前回道:“裕王千岁,下官仲逸,去过裕王府两次”。
“哦,那倒是王府的人招呼不周,回头本王好好管束管束”。
朱载垕笑道:“仲侍读两次被朝廷委以重任,博野县之事,近二十名枉法者,终被伏法。与鞑靼谈判,大展我大明之威,果真年轻有为,下次来王府,好好讲讲”。
仲逸谦道:‘下官能当面聆听千岁教诲,三生有幸’。
二人随意寒暄几句,朱载垕向下一桌走去。
片刻之后,周围再次迎了一群人上来。
这或许就是翰林院优势之一,若没有侍读这个差事,一个小小的六品,要进王府,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严嵩上了年纪,也就是做做样子,逢场作戏,也只能由严士蕃登场了。
“仲大人,多日不见,你如今是春风得意,前途一片大好啊”。
见到仲逸,严士蕃岂有不‘寒暄’一番的道理?
仲逸与此人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恰逢盛宴,逢场作戏,场面上的事儿,还是要做的。
“严侍郎说笑了,仲某遭小人暗算,先在宛平县与一个抚琴女子共处一室,后到刑部大牢,又惨遭恶人毒手”。
仲逸望望四周,凑上前道:“你说,这些事儿,连我仲某都能看的出来?以圣上的英明睿智,能不知道吗?”。
见严士蕃并不言语,仲逸继续道:“严侍郎神通广大,能否为仲某指点一二?若知道是谁干的,就将此人押入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狱,扒了他的皮,挫了他的骨,如何?”。
不用说,严士蕃自能品出此话的意思来。
“仲大人办那么大的案子,保准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小心点吧”。
严士蕃意味深长道:“才被革职的仇鸾大人,恐怕也是仲大人的杰作吧?”。
说起这事,仲逸更来兴致:“听说,仇鸾当初是向某人贿送财物,才做上大同总兵,这人会是谁呢?锦衣卫会不会继续查下去?严侍郎,你怎么看?”。
这时,见有人走过来,严士蕃刻意抬高嗓门,向仲逸举杯道:“仲大人,请了?”。
仲逸也立刻举杯相迎:“严侍郎,请了?”。
哼……
实在无聊,仲逸打算出来透透气,绕过大堂后,却见袁炜正在一侧的屏风后坐着。
尽管被人频频敬酒,但袁炜并未喝多,仅是微微抿一口而已,作为礼部侍郎,什么时候,都得要照顾自己的脸面。
否则,一身酒气、满脸通红,成何体统?
此刻,他来这里,也是躲清静。
…………
“什么?你想去榆林府?为何?”。
仲逸说出自己想到西北一带转转,袁炜立刻反问。
仲逸一本正经:“学生就是想出去走走,天天呆在翰林院,憋得慌。故此还请袁大人帮忙说句话。万岁也说了:书中来,还要从书中出去,年轻人,是该到各地走走”。
末了,他却打趣道:“不了解民情,或许能写出一手好文章来,但绝不会是个好官”。
袁炜连连摆手:“先不说这个,这几日,抽时间来趟府上,有事与你商议”。
“好------吧”。
仲逸心中暗暗发怵:袁府倒不可怕,怕的是袁府这位大小姐------袁若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