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大牢,小姐她简直……”。
“莺儿,有什么话,直说吧,我随时要去见袁大人”。
此话之意,再明白不过,但仲逸不想继续下去,干脆直接制止道:“时间紧迫,还是长话短说吧”。
不用说,管家已向袁炜禀告仲逸前来,只要他忙完手头的事儿,自然会差人来请。
身为袁府的丫鬟,莺儿当然懂的这个道理。
“仲大人,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初次来袁府,是与令师一起,那时还只是若一当铺的少东家。袁府,堂堂礼部侍郎府邸,您的身份……”。
这个莺儿,果真心思缜密,连这个都记得。
她继续道:“后来,你到了国子监,再到翰林院,如今都是翰林院六品侍读,以你的年纪,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甚至都在我们老爷之上……”。
“莺儿,这话有些过了”,仲逸起身而立,犹豫片刻,径直朝门外走去。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这,这都是小姐让我说的”。
不用猜,仲逸知道,莺儿接下来要说的话:之前,或许是他身份低微,如今也有了翰林院侍读的身份。
此刻,怕是能‘门当户对’了吧?
可是,这是门当户对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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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儿啊,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终于见到袁炜,毕竟有师父那层关系,后来二人时有往来,仲逸也无须隐瞒,便将一起弹劾仇鸾之事,如实禀明。
显然,在朝中做事多年,身居高位的袁炜,处事更加谨慎。
这并非袁炜对仲逸所言不可信,而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相比仲逸,他这个礼部侍郎,自然更了解对手:无论严士蕃,亦或仇鸾,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除此之外,另有更为复杂的因素:来自圣上的态度。
这恐怕是所有为官者,都要考虑的。
“请袁大人明示:是断然不可为,还是努力可为之?”。
仲逸心中同样明白:扳倒严氏,是徐阶最希望看到的,而袁炜毕竟属徐阶一派。
这一点,毋庸置疑。
即便再谨小慎微之人,只要遇到合适机会,尤其能一招毙命,这种机会,是不容错过的。
“哦?看来,你是铁定心要这么做了?”。
袁炜有些惊诧的望望仲逸,说实话,他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很赏识的。
尽管他对仲逸不是很了解,甚至可以说是很不了解。
但冲着凌云子,也不难想象:眼前的这个翰林院侍读,绝非其他翰林可比。
“凡事只有做过,才能知晓最终的结果,我们可一分为二的看待”。
“弹劾的折子,可以上。若圣上也有意要处置仇鸾,那便让更多的人站出来指正,同时罪证也可一一列举,做实”。
袁炜继续道:“反之,若圣上未最终下定决心,后面的事儿就不用继续,就当是几个御史发发牢骚,御史本就有纠察弹劾之责,无人追究的”。
“袁大人深谋远虑、处事得体,令学生钦佩不已,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见袁炜总算是答应了,终于可松一口气。
在凌云山时,师父曾说过一句话:有的时候,经历也是一种谋略,尤其,亲身经历过的大事。
这个道理很简单:历史往往会重演,而对几次大变故的推演,或许,就是一种新的谋略吧。
袁炜能坐到如今高位,想必,定遇到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吧?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凌云子的这位弟子。
在仲逸看来:一旦朝中文武开启对仇鸾的弹劾,那便是他的末日到了。
“至于是否由徐阶出面主持大局?只能看事态发展。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拜见他一下”。
袁炜爽快应道:“此事,就包在袁某身上,你们二人先见一面,日后在朝中,也能多个照应”。
末了,他补充道:“有一个叫陆炳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你可以找他,或许更管用”。
陆炳?
在与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石成一起办差时,就曾听他说起过此人,袁炜此刻再提到他,绝非偶然。
不用说,袁炜也知道仲逸曾与石成一起办过差,自然要找他这个中间人了。
否则,像陆炳这样的人,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既然有石成这层交情,仲逸也无须向袁炜多问关于陆炳的事,毕竟,锦衣卫不同与其他衙门,就是袁炜也要忌惮几分。
还是等见了石成,再说吧。
二人就此说定,再寒暄几句,仲逸便起身告辞。
“哦,对了,来府上后,是否见过筠儿?”。
袁炜看似一句漫不经心之言,仲逸心中却暗暗一惊。
按理说,他来袁府毕竟次数不多,况且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本不能轻易抛头露面,更不可能,随意见来袁府拜访的外人。
其中,也包括见仲逸这样的来访之人。
显然,袁炜此话,绝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