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牵一发而动全身。
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作为最小的七品知县,祁允自知能量太小,所谓螳臂当车、无异于以石击卵。
飞蛾扑火,也只是瞬间的事儿。
既然如此,何不将事情全抖落出来?将难题全部推向更高的衙门:知府衙门压不住,还有按察司衙门。
再压不住,还有刑部。
只要上面的任何一个衙门将此事压下:结论还是与之前的一样:繆小虎就是元凶。
不管那个衙门与仲逸和樊文予达成一致,那势必会放了他这个博野知县。
否则,他仲逸和樊文予,也无法向上面的衙门交代。
总之,只要仲逸与樊文予没有回到京城,没有将此事的全部经过向朝廷禀报。
那一切,就都有机会。
至于是那个衙门能摆平此事,就看他们的能量了。
但绝不会是小小的博野县衙。
‘舍車保帅’,祁允此刻将事情全盘托出,正是为防止自己成为那个‘車’。
“老子就舒舒服服的呆在大牢里,剩下的事就由你们这些三品、四品的去斗吧”。
祁允早就盘算好了:“只要从县衙到刑部,有人将此事压住,必定还是原先的结果。否则,他们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
“靳大哥,你吩咐城门口的守卫都撤了,将城外所有证人全部带到县衙。你的人,还有从蠡县县衙借调的十名差役,分成两拨,”。
仲逸向靳睿吩咐道:“一拨看守牢中的繆小虎、严元桥、祁允、贾书吏、马良。剩下的人守着繆连、里长、五叔、大牙、小苞米,还有那名杀手”。
末了,他笑道:“此事,要大张旗鼓的做,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是,仲大人,我马上去办”,靳睿立刻应道。
靳睿刚刚离去,仲逸立刻向一旁的石成吩咐道:“你马上去找三辆马车,要带车篷。此事,你可与蠡县县衙的罗勇一起去办,他在此处熟门熟路”。
“是,仲大人”,石成立刻领命而去。
……
“仲老弟,你这是要?”,回到房中,樊文予早已按捺不住,以他对仲逸的了解,这位庶吉士,定是有主意了。
“对,今晚,我们要将这两拨人,全部转移到蠡县县衙”。
见樊文予一脸疑惑,仲逸细细说来:“此刻,博野县衙的知县、县丞皆已被押入大牢,就连书吏与差役也牵连其中。
如今,县衙上下人人自危,而那背后之人,也会紧紧盯着此处,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这么多的人,如何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呢?”,樊文予更不解了。
仲逸微微一笑:“这个不难,待会儿,咱们二人将县衙所有的人全部聚集起来训话,包括城门守卫,也全部叫来。只留下蠡县的几个兄弟,把守城门口与县衙大门”。
仲逸继续道:“之后,让靳大哥从京城带的四名随从,还要咱们从蠡县来的兄弟,一起将他们带到蠡县县衙,两地距离不远,很快就可抵达”。
樊文予终于听明白了:“你我二人,还有靳睿与石成等,全部留在这里,是也不是?”。
“对,不光如此,在他们到达蠡县之前,罗勇也不能离开博野县,如此,别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敢问仲大人,之后呢?我们作何打算?”,樊文予知道这些人到了蠡县后,自然万无一失,他也轻松许多,顺便开个玩笑。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去保定府”。
仲逸望着窗外,略略有些担心道:“只是,在这之前,可千万不能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