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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几乎每晚都去扒墙根,累了,就在牛棚里休息一下,然后继续”。
仲逸不解道:“小杨柳一个人在屋,有什么好听的?”。
嘿嘿,繆连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以后慢慢悟去吧,我也去过几次呢……”。
原来如此。
据博野知县在鄱家庄村民的口供来看,事发当晚,正是在繆大柱夫妇家的牛棚里发现繆小虎。
若繆小虎果真是凶手,为何不跑呢?
从繆连方才所说来看,繆小虎连碰小杨柳一下的胆子也没有,为何突然起了杀念呢?
而且是连杀两人?
“繆大哥,你喝多了吧?兄弟我怎么听说,这个杀害小杨柳夫妇的凶手就是繆小虎呢?”,仲逸决定证实自己的想法。
“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当初是我发现的繆小虎,他正躲在牛棚里,我知道他是为何躲在那里,但此事又不能说……”。
“他绝不是凶手”,对此,繆连极为肯定。
仲逸则不然:“不一定吧,所谓人心难测,没准这个繆小虎表面胆小,实则存有杀念,也说不准。再说,他有杀人动机啊”。
“怎么可能?小虎要是下手,早就得手了,小杨柳早就察觉肚兜之事,还不是天天将那东西挂在晾衣杆上?有时还挂上三两件,晚上不收,白天才收走,这不是摆明向小虎暗示吗?”。
繆连简直要哭了:‘我怎么就没有小虎的这个福气呢?’。
“说说看,那日在牛棚里找到繆小虎时,有没有特别的发现”,看着繆连醉意上头,仲逸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但这个机会要把握住,否则,他一会倒头就睡了。
“小虎身上没有血渍,没有凶器,衣服干干净净,怎么可能是凶手?打死我都不信”。
此刻,繆连脸上顿时变得不悦起来:“当时听到牛棚有动静,我本能的就唤众人前去,现在想想,真后悔……”。
“你无须后悔,你不去,别人也会发现的,即便不是官府之人,在院子四下看看,也是很正常的”。
此刻,仲逸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
“那后来为何官府给繆小虎定死罪呢?”。
“衙门里的事,谁知道?咱们一个种地的,哪能管得了那么多?”,繆连端起最后一碗酒,一饮而尽:“反正,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是小虎干的”。
繆连终于将头埋下,看来,确实有些多了。
“兄弟,记得给我说个媳妇,看看这多可怕?说不准我那天想女人想疯了,也没准会杀个人什么的……”。
“一定,一定”,仲逸见繆连已半睡状态,急忙趁机问道:‘当时在现场,又到县衙做过口供的,都有哪些人?’。
“嗯……,有大牙、五叔,还有小苞米”,繆连微微道:‘其中,大牙刚刚成婚,小苞米还单身一个。所以,我要超过他,争取今年娶个女人回家’。
呼呼呼……,繆连在睡梦中,也不忘自己的终生大事。
“大牙,五叔,小苞米”,仲逸细细记着,虽都是些外号,但只需稍加询问,就一定能对号入座。
屋内鼾声起,屋外月正明,靳睿等三人正盘腿而坐,窗外那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令他们警觉。
他们心无杂念,更无断案顾虑,只有一个任务;保护仲逸此次出行的安危。
良久之后,繆连屋内的灯终于熄灭。
仲逸终于可将那条腿收起,不过此刻他睡意全无。
按繆连所说,这个繆小虎极有可能是被屈打成招,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尤其案发现场,繆小虎身上并无血渍、凶器,加上他平日里那个扒墙根的习惯。
而繆连与繆小虎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话似乎更有说服力。
如此破绽百出,博野县知县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审谳定罪的呢?
莫非?嘉靖帝口中所说的背后操控之手,就与县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