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弟回来了吗?进来吧”,从文府出来后,仲逸闲来无事,绕道半天后才回到小院,却才发现屋内的灯亮着,刚要刺探一番,却听见了师姐的声音。
“师姐?……,你没事吧?”,快步进屋,仲逸急忙细细打量着仲姝:没错啊,而且她已换回女装,一如往日的模样,看样子她早就回来了。
“又找樊文予去了?看这架势没少喝啊”,仲姝将刚刚烧好的开水端到仲逸面前。木炭盆火烧的正旺,围火而坐,有了西北之行,仲逸竟无故想起一个场景:烤两个地瓜倒是不错的选择。
看师姐如此泰然自若,仲逸心中一阵欣喜:准是将事办成了。
“倒是想找他,可我有更重要的事做”,仲逸将热水瓷杯端在手中,来回倒腾着:“去了外叔公家,为了孟县老伯那血书的事儿,外叔公年纪大了,我不能让他老人家多喝,所以自己就贪杯了一些”。
“原来如此,过来,师姐给你看样东西,照着原样誊写的”,说着,仲姝将手中的纸在他面前晃了晃。
礼单?仲逸急忙放下手中水杯,才烧的开水烫到手他都顾不了:“师姐出马,果然非同凡响”。
“布政司左布政使给严士蕃:一副字画、三千两银票;安知府给严士蕃:一副字画,银票两千两;王知县给罗龙文:玉石一枚,银票一千两;刘知县给兵部郎中:玉石一枚,银票一千两……”,仲逸一字一句念道。
真是大开眼界。
果真是大一级压死你,就连送块玉石,也得是‘大’的向‘大’的送,‘小’的向‘小’的送:布政使、知府给严士蕃,知县给的就是罗龙文、严磬这些了。
要是不出意外,若干年后,这些知县成了知府,知府成了布政使,那他们便可直接向严士蕃说话了。
只是都在这礼单之上,恐怕中书舍人罗龙文、兵部郎中严磬的那些东西,皆要归到严氏名下了。
“有了这个,夏通判就不用担心看不清谁是人是鬼了”,虽是誊写的,仲逸不由得再细细看一遍:“此事还得请外叔公商议之后才行,这里边的事,复杂着呢”。
呵呵,仲姝冷笑一声,如变戏法般,又拿出一张:“记得临走之时曾说过,你此次去的是西安府,怎么这里有山西孟县的?”。
“山西孟县知县周文龙?”,仲逸心中一惊:‘不对啊,这次没有山西境内的药材啊,礼单怎么会有他呢?还单独一份,莫非?他派的人与西安府的撞到一块了?’。
“周文龙给严嵩、严士蕃一万两?”,仲逸看着这张礼单:就他一人,字画、玉器这些古董没有,可这一万两的数目也太大了些吧?
仲姝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周知县与严家沾亲带故,或许他走的是特殊路线。至于那一万两,要看怎么说了:对寻常百姓,那或许是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过的数字,可对于一个将赈灾粮款中饱私囊,还要强征税赋的周知县来说,这算什么呢?”。
“那照你这么说,他应该直接将东西交到严氏父子手里,为何还要弄这么一出呢?”,仲逸讥笑道:‘眼下年关将至,不正是他‘孝敬’亲戚的好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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