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例外,看样子是有重要的事。
片刻后,陆本佑道:“逸儿是我陆家血脉,但全仰仗孩儿的老姑与凌云子抚养,对逸儿而言,凌云子亦师亦父,对我陆家而言,凌云子恩似海深、情比山重,取名仲逸乃缘分所致,以后就以此名为准,不必更改”。
当初陆本佑带着陆岑夫妇初来扬州时,在文泰的协助下,三人的名字皆有改动,只是保留了姓氏,此乃权宜之计,实属无奈,只是大家私下或亲戚间还是以原来的姓名称呼。
这时,陆岑却微微道:“爹,我等当初稍作改名实属无奈,如今事情都过去了,凌云子大师对我陆家的大恩永生不敢忘,但儿觉得可让逸儿继续叫‘仲逸’,但既为我陆家人,叫‘陆仲逸’可否?”。
陆文氏欲开口说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知道这些事不是由她能决定的,但从她的神情来看,显然是同意陆岑的建议:姓为陆,名仲逸,一听便知是陆家人,姓为爹娘给,名为恩师赐,倒也能说的过去。
如此道理,陆本佑岂能不懂?只是他对此早有安排:“岑儿所言不无道理,但方才听的逸儿所说,他已将当年陆家庄之事全部知晓,在蠡县查到仇佶,并从他口中得知兵部的常昱。后来在衙门多有历练,又在京城一路寻到你们叔父的宅中,足见有勇有谋”。
陆本佑继续道:“为父当然不想将小家之仇背负到孙儿身上,但如今我一家团聚,当年行凶者与那涉事的官吏悉数被杀,就连常昱也惨遭灭口,其实也算大仇已报。但罗龙文与严磬却依旧逍遥法外,而严氏父子更是国之一蛀,此远非我陆家一家之仇”。
末了,他补充道:“若是逸儿再去京城,一个‘陆’家的姓氏多有不便,虽然时隔多年,但在这些人的心中,陆家人他们还是会提防的”。
听到这里,陆岑终于明白了什么:“爹,莫非你是想让逸儿去对付这些人?他虽说文武皆通,但毕竟无官无职,那些恶人权势熏天,正是得宠之时,他只身一人,如何应付得了?”。
至此,陆文氏终于忍耐不住:“爹爹,您老方才也说了,加害我陆家的人大多得到了报应,剩下的那些人他日必遭天谴,逸儿才刚刚回来,您老这样安排,又不知何时再能见?若是他有个闪失,我可怎么活?”。
陆文氏话已至此,陆本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是陆家的主事人,虽已知晓孙儿的大志,但奈何儿子、儿媳的话不无道理,说到底他又何尝舍得自己才见面的孙儿呢?
祖父与爹娘这番言论,他自然知晓其中情真意切,但此事他已查询多年,如今有幸家人团聚,但大恶、首恶之人皆逍遥法外,他岂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仲逸只得拜道:“爹,娘,祖父所言甚是,他老人家在刑部当了一辈子差,如今年事已高,却眼睁睁的看着真正的行凶之人逍遥法外,孩儿对此苦苦查询多年,如今既是为了祖父未完成的心愿,亦是孩儿多年的愿望。
师父曾教导孩儿:一城一池之利、一时一段之名并非良谋,放眼万民、一国通谋才是正道,如今这严氏父子等既是与我陆家为仇,而天下又有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呢?”。
末了,仲逸安慰道:“孩儿虽不才,但深得师父教诲,若是这些年所学所得只是夸夸其谈、说说而已,那便是有愧于师父,亦是孩儿一生的遗憾,望爹娘听从祖父之言,让孩儿不虚此生”。
上有老父之尊的陆本佑,下有刚刚归来的逸儿,陆岑夫妇再也没有了坚持的理由,或许多年未见,自己的儿子所学所得已非他们能懂,更非他们能阻止。只是爹娘孩儿连心,既然孩子坚持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只能依了他。
见儿子、儿媳这般神情,陆本佑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大丈夫立世当如此,回头选个吉日去拜访逸儿的师父,我陆家的大恩人”。
如此一说,陆岑夫妇终于没有了反对的理由,双手赞成道:“好,如此甚好,我们这几日便去,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仲逸却笑而不语,此乃祖父与爹娘的心意,自己无权阻止,作为晚辈只有听从便是。
见陆文氏还为方才的事担心,仲逸上前一步道:“娘,只顾着说正事,孩儿却忘了另外一件事”。
陆文氏微微道:“是为何事?莫要再让娘担心”。
仲逸笑道:“孩儿已经成婚,娘子叫洛儿,姓宋……”。
陆文氏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她迫不及待道:“我儿真是糊涂,这才是真正的正事,为何不早于娘说?儿媳如今在哪里?快快接来让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