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他只是从正六品升为五品,即便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也确实慢了点。如此一来,文郎中也只能落一些虚名罢了。
樊文予见众人争着去王郎中那里,脸上渐露难色,他初来照磨所,不好严令属下,一时不知所措。
仲逸立刻觉察出其中端倪,他正欲借机接近自己外祖父的这位亲兄弟,如今果真是有了机会。
果然,仲逸的请求立刻得到准允,算是为樊文予解了围,在众人看来,这还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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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阳光明媚,院中春意浓浓,如此威严之地,却偶有鸟雀掠过,一两声的鸣叫声却显得格外难得,树枝头新长出的嫩叶鲜翠欲滴,院中满是一派新气息。
宽敞明亮的屋子中,数名官吏正忙于公务,文泰居中而坐,一张硕大宽敞的文案上摆放着各种卷宗,案角一侧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镂空雕刻的钻孔中冒着淡淡的香烟。
“见过文郎中”,仲逸进门后便施礼道:“奉樊照磨之命,特来协理差务,请文郎中示下”。
文泰稍稍抬眼一望,而后冷冷道:“这樊照磨是怎么搞的?如何派的一个外人来本官这里?”。
这时,一名属员凑上前去向文泰附耳道:“此人虽是新面孔,但毕竟是樊照磨所派,若果真有什么差错,那也是他樊照磨承担连带之责。况且请刑部属官家中可信之人前来协理差务,本就是部堂大人准许,我们如何拒绝得了?”。
听闻此言,文泰顿顿神,环视四周一番,众人皆是这般想法,他再次望望仲逸,却只是微微道:“既是如此,那便留下,具体差务等本官稍作安排再通知于你”。
众人立刻继续手中的差事,仲逸有些尴尬的立在那里,与这忙前忙后之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文泰说了那番话后便继续低头阅卷,仿佛眼前压根就没有他这个大活人似的。
仲逸心中一阵不悦,想起老窦头昨晚说的话,再看看眼前的这位外祖父的亲兄弟,果真是个冷面之人。
不过这种不悦也只是眼前的一种感性释放而已,仲逸心中自然知道:宦海生涯数十载,或许文郎中自有他的打算,无论是刻意撇清与祖父的关系,还是对昔日的陆主事不闻不问,其中的缘故并非外人看到那般简单。
目前,对此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良久之后,文泰缓缓起身道:“年轻人,拿着那些卷宗,随本官来”,说完他便一如既往的走出房间,仲逸稍作收拾后,便立刻跟了上来。
出门向东而行百余步,右侧一间小屋,屋中摆设虽是简易了些,但文案、桌椅齐备,卷宗、文宝俱全,与其说是办差之地,倒更像是个读书议事的好地方。
回到屋中,文泰依旧一副悠然之态,仲逸放好卷宗便立于一旁,等候差遣。
谁知文泰却不慌不忙道:“年轻人,本官上次去照磨所见过你,你是山东济南府的,姓仲,今年十九岁,之前在蠡县县衙帮樊照磨做事?”。
仲逸心中微微一惊:“文郎中果真是记忆过人,说的只字不差”。
文泰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既你在蠡县衙门做过事,想必一定听过该县十九年前发生过的陆家庄谜案,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果真是有备而来,仲逸的记忆同样过人:那日文郎中来照磨所问过多人的姓氏、年纪、祖籍等,如此看来只是遮人耳目,真正有所指的便是自己。
可他是如何针对自己一个人呢?
仲逸只得敷衍道:“陆家庄之事倒是听说过,毕竟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发生这么的大事,在衙门做事,难免有所耳闻。至于说看法嘛,只因此事时隔已久,况且在下来蠡县时间较短,所以也谈不上有何看法?”。
文泰微微点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据樊文予所说,你们在蠡县的时间不足一年,那么你之前一直在济南府吗?”。
一直以来,樊文予对自己在凌云山的事从不向外人提起,这是他们二人的默契,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嗯,正是”,仲逸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却不知为何突然从嘴边冒出一句:“文郎中对此事一直都是不闻不问,今日为何连连提及?而且是向我这个在刑部无官无职的外人提起呢?”。
一向行事稳中、不露声色的文泰脸上一怔,片刻后竟微微笑道:“哦?如此说来倒是老夫的不是了?你虽不是刑部之人,但毕竟也来这里数日,难道就没听人说起,本官与陆主事是何关系吗?”。
仲逸一脸轻松道:“在下只是个前来帮忙的闲人,至于其他的事也就是谈笑间的一些话题罢了,不曾留意,也不曾关心”。
“你说的不无道理,在这种地方,最忌听信谣言”,文郎中意味深长道:“原本想着你从蠡县来,会对陆主事之事感兴趣,这不?陆主事在刑部时办过的所有案卷都在这个屋里,只是你对此毫无兴趣,那便是多此一举了”。
仲逸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微微道:“在下确实对比不感兴趣,那就请文郎中安排在下今日的差事吧”。
文泰笑道:“好好,咱不提陆主事了,开始办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