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等忙他们各自的差事,自己则备抄着双手,悠然踱步,四下随意看看。
众人见他纷纷施礼,走近之时,仲逸这才想起此人便是那日他在刑部门外远远看到的那名慈眉善目的老者。
见到仲逸后,文郎中驻足而立,细细打量一番便微微问道:“这是何人?为何在照磨所?本官在刑部多年,怎么从未见过?”。
这时,樊文予急忙跑过来道:“启禀文郎中,他是下官的好友,这不?部堂大人差事催的紧,黄侍郎在议事之日曾说过:作为权宜之计,可酌情在可信之人中挑选几名来协理帮忙,所以下官这才……”。
见樊文予这般紧张,文郎中却轻松笑道:“樊照磨不便多虑,本官只是随便问问,刑部事关刑狱大事,你等万不可随意带人进出”。
末了,他补充道:“既是樊照磨的好友,况且部堂大人确有部署,那就让他帮忙协理即可,你先忙去吧”。
樊文予连连答应,心中却是一阵的不悦:“当日部堂议事时他文郎中分明也在场,自然知道黄侍郎所言为何,如今专门来此说着不痛不痒、无关紧要之话,到底是要为何?”。
心里这么想着,樊文予却只得后退几步,继续忙他的差事。
文泰见状不予理会,反而转身向仲逸问道:“年轻人,看样子还未过弱冠之年,莫非与樊照磨是同姓同乡好友?”。
仲逸急忙施礼道:“回文郎中的话,在下姓仲,今年十九岁”。
文泰双眉微微皱道:“十九岁?姓仲?祖籍何处?”。
仲逸更是不解,不过对此问题,一直以来他只有一个习惯性的回答,那便是:“山东、济南府”。
山东?济南府?文泰用一种疑惑的眼神再次打量他一番,而后便立刻将目光转移到别人身上。
之后,这位刑部的五品郎中用同样的口吻问及其他人,众人皆如仲逸一般“如实”的回答。
一旁的樊文予听了半天,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文郎中这是找个借口,专门前来核实协理差务人的身份。
如此一说倒也无可厚非,刑部掌刑狱、事关重大,对外来之人身份的谨慎也无可厚非。樊文予暗暗庆幸:好在有部堂大人和黄侍郎的指令,不然今日必过不了文郎中这一关。
果真是心思缜密之人,早就听说这文泰做事谨慎,是他一贯的风格,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一番询问之后,文郎中便在众人的客套声中慢慢走出照磨所,大家心中所想与樊文予并无出入:无非就是询问一下新来之人的身份罢了。
午饭后,仲逸便早早回到照磨所,此时绝大多数人还未归来,他见那名老者正坐在那条长凳之上,慢慢悠悠的品茶。从他两鬓的白发与条条的皱纹来看,足以证明他在刑部时日已久。
世事沧桑下带来的不仅仅是无穷的回忆,刑部多年来发生过那么多大事小情,想必绝大多数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观察多时,仲逸决定向这位老人家请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