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生的阿姐回来了”。
师姐?他心中想着:定是阿姐在陆家庄有什么新的发现,不然洛儿也不会这么着急唤他回去,此事事关重大,衙门也无甚差事,仲逸听的此言,立刻拔腿就走。
回到小院中,只见宋洛儿唤丫鬟去她房中说是要做针线活,仲逸知道这是洛儿有意给自己与师姐腾出空间来。
来到仲姝屋中,仲逸只见师姐脸上一如既往般平静,眉宇间那股高贵之气沁人心脾,心中一股热流涌出,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而这种感觉对于他接下来要面临的这个话题非常重要,至少能起到一丝抚慰的作用。
仲姝却是不慌不忙,她缓缓落座道:“我此次去陆家庄遵照师父嘱咐,化作一名走亲戚的老妇,傍晚时分在陆家庄歇脚,在一户大娘家住了一晚,大娘的老伴已离世,她倒是很热情,平日里正好缺个说话的人,拉着我的手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话,最后终于提到了十八年前那件事”。
仲逸静静倾听师姐所言,丝毫没有打断。
片刻之后,仲姝继续道:“按她所说,当年有一个叫陆小二的人,还有一个叫陆大宽的遗孀,也就是那个小寡妇,他们二人先后在村口与家门口被杀,而这个小寡妇就是陆家邻居,也是唯一的邻居。这两户居于山脚下,与山腰的绝大多数村民相隔较远,这也是大家在事发当日毫无察觉的原因。
次日清晨,大伙发现这两具尸体后才知道陆家人失踪之事,按照大娘所说,当时在陆家院中发现一些血迹,也有打斗的痕迹,但整个陆家庄再未见第三具尸体。大伙一致认定陆家全部失踪,但同样都认为他们皆无性命之忧,至于理由无非是因为陆家主人曾经为官的缘故,他们认为陆老爷子一定有办法脱险”。
陆家庄人都姓陆,但仲姝刻意将仲逸家说成是陆家,为的就是尽量避免让他触景生情。
听到这里,仲逸忍不住问道:“那位大娘有没有告诉你家中其他人的情况?”。
仲姝摇摇头道:“陆家老爷子行事低调,加之他回陆家庄的时间非常短,所以大伙对他并不了解。至于陆老爷的儿媳陆文氏,平日里几乎从不出陆家大院,别人对她更不甚了解,大婚之时有村民见过她的爹娘,只知道是外地的,但具体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听说因为这桩婚事,陆家父子曾经吵过一架,所以陆家人对陆文氏的身世只字不提,陆家毕竟不同于寻常百姓,所以大伙也不便多问。
事发之后,当时县衙的知县命人封锁消息,后来大家也就将此事慢慢淡忘了”。
仲逸一脸沮丧道:“当时师父吩咐要询问我娘亲的身世,现在看来这条线索也断了”。
仲姝叹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陆家三代单传,村中也无本家,鉴于老爷子的身份,外人不得而知也并不意外,按照那位大娘所说,数年前倒是有人来问询过陆家之事,但看到陆家大院后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按照师父所言,先去陆家庄而后再做定夺,但此次陆家庄毫无所获,现在看来只能去京城试试看了。
这时仲姝双眉微蹙道:“据那位大娘说,陆老爷回村时曾带回两个神秘的年轻人,他们举止古怪,从不多说一句话。村中都传说有人曾在夜间看到那两人在院中舞剑,看样子剑术非常了得,若果真有此事,那便可以解释院中打斗的痕迹”。
如同陷入绝望中的人看到那一丝曙光,仲逸立刻来了兴致:“如此说来,一定是他二人救了我全家,他们一定脱险了,一定……”。
仲姝见她这位一向不轻易外露内心情感的师弟如此激动,她轻轻上前拉住仲逸的手,温情脉脉道:“师弟,师父曾说过,人伦之缘自有定数,只是现在缘分还不到,以后定能相见”。
仲逸默默的望着仲姝,二人陷入了一种久违的沉默之中……
“师姐,我要去京城”,良久之后,仲逸终于开口。
此言一出,他自己立刻摇摇头道:“师父曾叮嘱过,去京城是下策,敢对刑部主事动手之人,其背景深不可测,况且此事时隔近二十年之久,冒然前去打听,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更会牵扯到家中其他人”。
仲姝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师父之意不只如此”。
仲逸立刻抬头,一脸不解道:“师姐此话何意?”。
一番思索后,仲姝突然转身道:“我觉得师父是在等一个机会,可是?到底要等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