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兄弟、二道河的沙霸,剩下的就是这牛头山的朱老大。
末了,仲逸补充道:“如今看来这牛头山还有个仇老大才是”。
听到这里,仇佶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在下仅为山寨二当家,只是朱老大这人太倔,就拿这次王姓两家人说吧,在下想放他们下山,可还得要大当家准允才行,朱老大平日里性情暴烈,如若话不投机,万一有个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在下也是为了山寨好……”。
“既如此,那就劳烦兄弟请示大当家的把他们都放了,我等要吃饭了”,仲逸故作糊涂,却下了“逐客令”。
仲逸继续“手抓肉”,罗氏兄弟正碰杯对饮,看样子这位二当家的确实该走了。
两盘肉、一只烧鸡很快被一扫而光,就着一壶热酒下肚,三人打着饱嗝儿,竟抵不住午后的倦意,悠然间干脆半睡半躺于小木躺椅上开始闲聊起来。
三人东拉西扯半天,仲逸突然若有所思,他眉头紧锁道:“还是先说说这个仇佶吧,我觉得:他还会来的”。
经验归经验,但罗氏兄弟对于仲逸的话却是深信不疑,此乃天生的说服力,没有任何理由。
……
月光再次洒向牛头山时,寨中大部分头领又开始喝酒划拳了,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生活:简单粗暴,但同样无法避免“重复”。
热酒热菜也算是一种享受,此刻它们根本无暇顾及关在小木屋里王姓两家及仲逸他们。
山寨坐北朝南的一间主屋内,一盏硕大的油灯中,那饱蘸灯油的粗长灯捻上偶尔有火星崩出,明亮的灯光下,一个清瘦的身影此刻正在独斟独饮。那双小眼睛甚是聚光,只是他的眼神中有极为不悦:自己好酒好菜贴人家,没想到最后却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下了逐客令。
作为牛头山的二当家,仇佶在山寨中的地位颇高,朱老大是个有头无脑之人,经过他多年的苦心经营,现在可以说是一呼百应,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没想到今日却遇到了仲逸他们三人。
白日里的试探其实并未结束,仇佶喝尽碗中最后一滴酒,他猛地将碗口旋转,一阵噹噹声中,酒碗慢慢停止了转动,碗口朝下稳稳当当的扣在酒桌之上。
“妈的,又是背面”,仇佶心有不甘的摸着他那条瘸腿,当他决定再次去找“三兄弟”时,一个计划也在慢慢在他脑海里形成。
没有意外:仲逸与罗氏兄弟这顿晚餐又有酒有肉了。
仇佶开门见山道:“三位兄弟,实不相瞒,其实在下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虽为匪,但在下每年还是要去几次城里,这二位兄弟面熟,你们在县城公差的模样在下却记得一清二楚”。
仇佶坦言:他这人记性好,多年做匪使他对官差极为敏感,只是仲逸这张生面孔令他摸不着底儿,所以才不不敢轻易摊牌。
“那你想怎么样?”,罗英不耐烦的说道,既然大家都已摊牌,那也没必要藏着掩着。
“很简单,三位助我当上山寨大当家”,仇佶向门外瞄了一眼:“当然,以后有用的着在下的尽管开口,在下保证每年给三位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食指。
一百两?一千两?……
仲逸这才再次想起罗英那句话:山寨的事复杂着呢……
仇佶并不傻:朱老大他自有办法对付,所谓“内忧”已除。若再能搭上衙门这层关系,那就更无后顾之忧了,可谓“外患”已解。
“我们如何助你?又为何要助你”,仲逸问道。
仇佶心中一阵窃喜:此三人中,仲逸明显居于核心,他如此发问,看来此事有戏。
一双小眼睛满是欢喜:“三位什么也不便做,只需要知道此事便可,在下保证尽快放王姓两家人下山,不会伤他们一根汗毛,更不要那赎银,这个功劳就算是三位的”。
言毕,仇佶似乎有些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当然,在下夺这山寨头把交椅时,绝不会伤及朱老大及诸位兄弟的性命,事成之后若有人愿随他下山而去,在下绝不为难”。
“如此甚好,山寨之事本与我等无关,你若能将王姓俩家人放下山,以后不要再做那巧取豪夺、打家劫舍之事便可”,仲逸转过身来,不屑道:“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更不会要你任何好处”。
仇佶的脸猛地一怔,而后便满脸堆笑道:“那是,那是,在下是什么人,岂敢与诸位称兄道弟?若我做的大当家之位,以后绝不会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兄弟们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如此一番交易就算达成,罗氏兄弟极为不满,但奈何仲逸阴沉的脸色,也不好说什么。
仇佶刚刚离去,罗勇便甩脸道:“仲先生你见多识广,这可行吗?他当咱是三岁小孩,不偷不抢他们吃什么?难不成要种地去?”。
仲逸却一副悠然的姿态:“一个匪首之言自无可信之处,不过先让王姓俩家人平安下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罗英却不以为然道:“仲先生,你没看出来,仇佶这小子憋着坏呢,他万一耍什么花招呢?”。
仲逸向外望望,将脸凑过去,低声道:“咱们此行目的何在?所谓各处走走、看看,无非就为了解实情,如今这牛头山明目张胆的挑衅,待时机成熟,第一个剿的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