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阴怀烈也并非有勇无谋,全无脑子的莽夫,他把柔儿关起来,不仅是因为她言辞闪烁,形貌可疑。
更重要的是,鬼物越狱潜逃的那晚,阴怀烈醉酒后,宠幸的便是这个名叫柔儿的姑娘。
阴怀烈一直怀疑,看押鬼物的监牢钥匙,就是被柔儿偷走的。
毕竟,那晚能近距离接触阴怀烈的,只有柔儿,他向来将监牢钥匙放在自己旁边,外人很难接触到。
只是,柔儿从始至终,并不承认自己偷过牢房钥匙,更不承认自己将牢房中的恶鬼,放了出去。
每每阴怀烈问起此事,柔儿都是一副委屈娇弱的模样,这样一个样貌姣好的美人儿,在他面前嘤嘤而泣,再跟他撒娇卖个萌,阴怀烈自然也就心软了,没再过多责问此事。
只是,这一次,却是涉及到了妹妹中毒,阴怀烈没再心软。
很快,鬼差就在阴怀烈的吩咐下,去搜查了柔儿的闺房。
结果,还真的在闺房一个隐秘的抽屉里,找到了疑似麦芫草粉末的东西。
这下,柔儿彻底百口莫辩。
只是,尽管证物已经清晰地摆在眼前,柔儿却依旧死咬着,不肯承认是自己给郡主下了毒,只道是被人栽赃陷害,实在冤枉。
许是关系到妹妹的安危,这一次阴怀烈没再犹豫,更没有听柔儿的辩解,而是直接将她关进了监牢。
柔儿进了监牢就开始哭,从微弱的蚊蝇之声,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看起来是真的冤枉。
不过,这事到底发生在亡阴山,又涉及到阴怀烈的家事,我和北冥焰并不好插嘴多问。
那晚,我躺在卧榻上,甚至还能听到窗外不远处,隐隐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喊。
虽然声音不大,却依旧能清晰地传入耳中,不由让人心烦意乱。
亡阴山并不算大,与冥界比起来只是个弹丸之地,监牢所处的位置,与我们住的这间暖阁,自然也不算很远。
一时间,我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却是半晌都难以入眠。
北冥焰知道我睡不着,不由环住我的身体,大手轻缓地覆上我的发线,“别想那么多,快睡吧。”
我点点头,大脑却依旧清醒得很,各种念头层出不穷地飘来飘去。
于是,我忍不住和北冥焰聊了起来。
“真的是那个柔儿做的吗?她为什么要给阴怀瑾下毒?按说她是阴怀烈宠幸过的女子,从今以后阴怀烈就是她的长期饭票,她怎么会去害长期饭票的妹妹?这不是自绝后路吗?真是奇怪。”
“而且,麦芫草那么重要的证据,她不赶紧处理掉,还要放在自己闺房里,等着鬼差来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北冥焰轻笑一声,微微扶额,似乎有些无奈,“你的问题还真多。”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是失眠吗?难免胡思乱想。”
北冥焰轻轻搂住我,柔声道:“此事与我们无关,那是阴怀烈的家事,不用替他操心,他自己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