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色渐渐迷离,忍不住说:“焰,有你真好。”
他搂住我的手臂蓦然一滞,惊讶地张口:“你叫我什么?”
“焰,我可以叫你焰吗?”
他微微一怔,凝眸望住我,轻笑:“可以,从没有人这样叫过。”
“那我就做第一个。”
北冥焰吻了吻我的额头,柔声道:“不,你是唯一一个。”
彼时,他已抱着我来到一处隐蔽处。
他将我轻轻放下,旋即挥起一剑,对着半空一划,一道通往人界的大门立刻显现。
他拉起我的手,缓缓踏进那扇大门,冰凉的掌心,传来他笃定的信念。
从那天开始,我躲在了人界,过上了隐姓埋名的隐居生活。
北冥焰将我安置在人界一处宅子里,他在宅子周围施了障眼法,普通人丝毫看不到这里有一处宅子,只以为这是一片荒郊野岭的空旷平地。
于是,我在那里,过了相当长一段平静的日子。
不过,这宅院虽地处偏远,却阳光充足。
我终日在院内养胎,偶尔做些洒扫的事,可我毕竟怀着身孕,无法做太重的活。北冥焰就派来紫幻照顾我,做饭洗衣一应家务,全被这丫头一手包办。
北冥焰每晚都会来陪我,偶尔给我讲讲冥界如今发生的事。
他告诉我,自从冥后过世,冥王便日渐消沉,终日将自己关在宫中喝闷酒,无论谁来劝,也不肯开门,早朝也不上,冥界一应事务,全部交给北冥焰处理。
最开始,冥王还记着我这杀了他妻子的仇人,屡屡派鬼差来人界寻我的下落。
可北冥焰自然不会让他们找到我,时间一长,我的下落也就成了一个谜,冥王似乎也渐渐放弃,他开始自暴自弃,借酒消愁,形容日渐衰老。
北冥焰看着父亲这样作践自己,自然心里也不好受,想劝他,却又怎样都劝不动。
眼见冥界就要群龙无首,地狱恶鬼已开始四散而逃,四方鬼城也在蠢蠢欲动,以稳定冥都为由,派几十万阴兵阴将驻扎在冥都脚下,实则不过是想趁机叛乱,取代冥王之位。
北冥焰眼见劝不动父亲,只好自己独揽大任,接下了父亲撒手不管的烂摊子。
他每每来看我,也呆不了多久,陪我睡下后,就会独自离开。
“焰,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不忍他如此奔波,尤其看到他一面忙于冥界之事,一面还要担心我。
他只笑了笑,不以为意:“那怎么行,你腹中还怀着我的骨肉,我怎能不来看你们。”
说罢,他又将头贴到我肚子上,笑说:“这小东西,好像在踢我。”
我抚着自己的肚子,露出由衷的幸福笑意。
彼时,我已怀孕七个月,肚子浑圆,似乎比寻常产妇还要大些。北冥焰不在时,便是紫幻每日陪着我,在院内散步。
神婆每月来看我一次,给我开些安胎药,每每听她说宝宝很健康,我便能开心地多吃下一碗饭。
时光如梭,转瞬已近预产期。
一天傍晚,我扶着紫幻的手,照例在宅子内散步。
蓦地,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我扶着墙,痛得连身体都直不起来了,冷汗瞬间从脸上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