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兽的声音,听上去异常严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警告,都要严厉。
我知道,我若说了,也许冥后就会逃过一劫,说不定历史就此改变。
我不易察觉地点点头,自然不敢再说。
年兽的声音没再响起,应该是走远了。
半晌,北冥焰握住我的手,沉声道:“那晚子时,记得不要去黄泉路。”
我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去。”
嘴上这样答应他,可心里却还在想着冥后的事。
想到千年后,北冥焰每每提起自己过世的母亲,眉眼间的悔恨悲痛,我便涌起一阵不忍。
可我真的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他,告诉他,等于改变了历史。
发生过的事,谁都不可以改变。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北冥焰经常早出晚归,只是入夜必会来陪我。
他在人界替我买了套宅子,过些时日,他会故意让我在巡逻时,不慎放走囚车中的鬼物,再以此为借口,命我去人界捉鬼,实则是要将我藏在人界,安心养胎,直到将孩子生下来。
我每日照常以护卫的身份巡逻站岗,只是会格外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腹中的宝宝有什么闪失。
这些日子,北冥焰买通一位神婆,替我安胎看诊,每次离去,婆婆必会留下一张安胎药药方,放在我寝殿内。
紫幻懂些医术,便照着药方去帮我抓药,又替我熬制药剂,喂我服下。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有序进行着,尽管我终日提心吊胆,却并未发生意外。
只是有一件事,却一直让我隐隐担忧。
就是上次,我在回廊附近,看到的那枚银色面具。
总觉得,那似乎是月影故意留下的,她似乎在用无声的语言告诉我,她看见了什么。
这些日子,月影没再来找过我,难不成,她已经猜到了,我其实怀孕了,躲在暗处在观察我吗?
我摇了摇头,不再想这颗定时炸弹,凭空吓自己。
只是,我却忽略了,定时炸弹,似乎不止一颗。
一天傍晚,我结束了巡逻工作,回到寝殿内,照例打开上了锁的抽屉,去找神婆留下的安胎药药方。
每次都是这样,我将药方悄悄塞进一顶葫芦,挂在窗上,入夜,紫幻便会悄悄潜入,将我窗上的药方带走,帮我抓药。
结果,那天不知怎么了,我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药方。
我顿时心下一沉,每日我都将药方锁在抽屉里,这是连北冥焰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有我自己清楚。
药方怎会莫名其妙不见了?
该不会,在我离开之后,有人偷偷潜入了我的寝殿,偷走了药方吧。
我登时一惊,手心已冒起冷汗。
那样的方子若是落入他人之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行,我得再找找,说不定只是我放在了别处,自己忘了。
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我依旧这样安慰着自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药方。
蓦地,一道明晃晃的匕首,忽然“刷”地一声,从殿外的阁窗一穿而入,直直地插进了殿内的廊柱上。
我身躯一滞,定定地望住窗外。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