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蕾依旧一言不发,神色淡漠,薄唇轻抿,算是默认了。
我怒道:“不过是一次留学,你想要,我让给她便是,你何必下此狠手,竟然想要我的命!”
许是说得太急,我喉咙一痛,开始咳了起来。
北冥焰急忙扶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
我却依旧止不住地咳,最后直咳得吐出一口黑血。
双目开始昏花,头晕目眩之感,再度袭来。
我不由拽住北冥焰的衣袖,想稳住自己的身体,似乎刚刚情绪太激动,体内的蛊毒又要发作了。
“她时辰不多了。”倒在地上的方筱蕾忽然脱口而出,默默看着面色苍白的我。
北冥焰眉心一滞,面容瞬间冷若冰霜,他一把扣住方筱蕾的脖颈,一字一顿,冷声开口:“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一起陪葬。”
方筱蕾身躯一抖,却露出惨然一笑:“陪葬?就算去陪葬,也好过献祭给一条虫子。”
虫子?她在说什么?
彼时,北冥焰已将我抱到卧榻上,掌心祭出一股暖流,轻轻覆上我的额头。
他在用自己的内力,替我压制蛊毒。
半晌,我眩晕的大脑,总算有了一丝清醒,北冥焰又喂我吃了颗丹药,那是徐道长赠予的醒蛊丸,却只能暂时缓解帝王蛊带来的痛苦。
若要解蛊,唯有下蛊者本人。
我不由看向方筱蕾,轻声问:“你刚刚说的献祭给一条虫子,是什么意思?”
她却没有回答我,转而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因出国留学一事,才对你暗下毒手吗?那不过是件小事,根本不值得浪费我的蛊。”
“那你究竟为什么?”我暗暗握拳,已是忍耐极限。
方筱蕾看了我一会,忽然低下头去咬自己的袖子,此刻她双手被我捆住,只能以这样奇怪的姿势,去撸袖子。
我不解她在做什么,结果她袖子一掀起,立刻露出胳膊上一块碗口大的伤疤,那是被火焚烧后留下的暗红痕迹,丑陋不堪。
“看到了吗?这是十五年前,我们家那场大火留下的痕迹。”
顿了一顿,她问我:“能替我解开绳子吗?”
我不由看向北冥焰,征求他的意见。
北冥焰没说话,几步走过去,就替方筱蕾解开束缚。
她双手一得空,立刻去撕自己脸上的皮。
我不由一愣,就见她从脸上缓缓揭开了一张肉色面皮,露出原本一张布满伤疤的脸。
当面皮完全被撕开,方筱蕾缓缓起身,正面直视着我。
原来,她一直在使用易容术!
“你会易容?所以白天,给我们假地图的店员,是你假扮的?”
方筱蕾不置可否地一笑,算是默认。
原来是这样,她擅使易容术,平日以普通女孩的身份做伪装。
而眼下,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半张脸,被火烧得面目全非,透着狰狞至极的可怕红疤。
“我脸上这疤,也是幼时家里那场大火所致。”她绽开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你觉得,这疤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