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的脸真是说变就变,简直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旋即,我以看三岁小孩的温柔眼神,默默看着慕田田,哄着她:“住就住吧,别乱咬桌子椅子就好。”
哈士奇可是出了名的拆家大王。
慕田田没再说话,转身走出卫生间,我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内心默默飘过三个大字:神经病。
那晚,我洗完澡出来,宿舍已是一片漆黑,彻底熄灯。
蔡五黎早就睡了,对于宿舍内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她全无一丝埋怨,睡得比那只哈士奇还香。
慕田田似乎也睡着了,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正准备躺下休息,余光却瞥到角落里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眸。
微弱黯淡,却异常清晰。
那是趴在墙角的哈士奇,它半闭着眼,将头趴在地上,似乎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只是那双晶亮的眼睛实在惹眼。
蓦地,我忽然想起孤儿院那晚,窗外亮起的那双渗人绿瞳。
狼?!
我内心忽然闪过一个奇葩的念头,如果眼前这条哈士奇不是狗,而是一匹狼……
不行,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如果狼知道,人类把哈士奇看成了它们的同类,一定会气得跳脚,一个是一脸正气,威武雄壮,一个是一脸二气,卖萌犯蠢。
我摇摇头,掐断脑中的奇葩想象,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嘘……”
有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缓缓响起。
谁?谁在我耳边吹冷气?还摸我的脸!
我感觉到一只冰凉细腻的手,游移在我脸上,像一只死人手,没有一丝温度。
我砸吧着嘴,睡得昏天暗地,饶是意识已经渐渐苏醒,却依旧困得睁不开眼。
脸上被那只冰凉的手撩弄得痒痒的,从鼻翼一直痒到下颚,进而滑落到脖颈,最后,那只手似乎停在了我的勃颈处,辗转摩挲,停留半许都不肯走。
是谁在摸我?不会是北冥焰又来撩拨我了吧。
这个色鬼,总喜欢在我睡着后欺负我,下次我要欺负回去。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脖颈一痛,似有尖利的指甲,猛然扣进脖颈的皮肤里,针扎一般地痛。
我立时惊醒,猛然睁开眼,就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啊!”
我一声惊喝,结果那张脸也吓得一退。
惊坐而起,我才赫然发现,不知何时,我竟离开了自己的床铺,躺在了地上。
此刻,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窗外一轮幽冷圆月,像个硕大的银盘,高挂在夜空,月华清冷,透过窗子洒下点点诡异的清辉。
身下冰冷坚硬,湿滑一片,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我竟然坐在公共水房的地面上。
什么情况?我不是一直睡在床上吗?什么时候跑到水房来了?
难道是梦游?
“你没事吧?”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黑暗中,居高临下地凝着我,幽幽开口。
是慕田田。
刚一睁眼,对上的正是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令我一吓而起。
想到刚刚脖间的刺痛,我不由摸向颈处,却发现那里完好无损,并未有任何异样。
我急忙起身,警惕地盯住慕田田,厉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她依旧面色无波,看不出一丝情绪。
沉默半晌,她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月圆之夜,他来之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