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快的令桃朵朵完全阻止不了。
他那身满是血的黑色粗布衣早就被桃朵朵丢了,如今只身着一件亵衣亵裤,精瘦的身子在单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桃朵朵一惊之下反应过来,面上有些微窘,连拖带拽将竹寒拉起,扯过被子,将竹寒裹得密不透风。
竹寒自小接受的就是残酷的训练,常常赤身裸体被罚,对于男女大防这方面更是几乎是一片空白,眼下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妥,只是对于陌生人突然近身颇有些不习惯。
他强压下身体想做出攻击的本能反应,任由桃朵朵将他裹成粽子状,垂下眼,低声道:“得姑娘相救,如今又赐了名字,十六感激不尽。”
“你要真感激我就好好养身体,别浪费了我的药。”
桃朵朵不由分说,将竹寒硬按着躺下,仔细地掖好被角。
心道:这人感激人的方式还真是……赏心悦目。
竹寒明显很是局促,手脚都不知该放在那,抿了抿唇,眼神只敢盯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桃朵朵不觉有些失笑:“是什么是呀,说好。”
“是……”
竹寒下意识地回答,忽然想到桃朵朵的话,悄悄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人,在桃朵朵鼓励的目光下,终是吐出了一个“好。”
桃朵朵看着眼前这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人,实在是难以将他和之前那冷血的杀手联系起来,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头温顺的大型犬。
“你……”
顿了顿,接着道:
“你身上的蛊毒如今已经解了,而你主人那里你也回不去了,关于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桃朵朵突然的问话令十六不由得一愣。
今后的打算?
他这样的人,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从来都是遵从主命,不敢,也不曾为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可如今,眼前的人却是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看着面前那人温和的眉眼,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念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子。
桃朵朵这话原本只是随意问的,见十六久久没有回答,她正想着换个话题,就见竹寒“咚”的一声,又跪了下去。
桃朵朵一惊,猛地跳了起来,伸手想将人搀起,十六却是朝她磕了个头:
“十六如今无处可去,姑娘可否……可否收留十六?”
桃朵朵盯着自己落空的手,愣了一愣。
她没想到这以身相许的桥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更没想到,以身相许的会是一位男子。
一阵恍惚之下,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
桃朵朵尴尬地想将十六扶起,奈何眼前这人却是岿然不动。
十六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更低地俯下身去,令自己显得更加恭顺,哀哀开口:“十六自知粗陋卑贱,又曾经冒犯过您,十六可以待在暗处不出现,会努力做活,不会多吃食物,每日,不,三日只要一块糠饼,求求您,留下十六吧。”
竹寒满是哀戚的话语令桃朵朵的心犹如被细密的针扎到一般疼痛不止,她将竹寒搀到床上。
看着那双手叠放在大腿上,正襟危坐的竹寒,桃朵朵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以你的本事,想养活自己并不难,为何要选择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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