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张婉清柳眉倒竖,声音不自觉提高,“他又来做甚?是没钱买酒,还是找你拿钱去赌博了?我告诉你,一文钱都不许给他。现在小叔病重,正是用钱之际,家里没那么多银两去供他挥霍。”
“知,知道了。姐姐,我没有拿钱给爹爹,我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家里没钱。”张小丫颤抖着声音说道。
张婉清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摸着她的头,柔声说道:“小丫,别怪姐姐对爹爹不孝。实在是这几年爹爹所作所为太让人失望,堂堂大好男儿,不思进取,整日就知道酗酒赌博,将娘遗留下来的嫁妆输完了不说,还一直上门问我们两个小辈要钱。这些钱都是要供小叔读书,考取功名所用,岂能给他挥霍了。”
苏子恒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眉头不自觉皱了下。虽然他还没搞清楚这具身体和那两个女子是什么关系,但目前看起来,她们的境况似乎不太好。
随即苏子恒轻笑一声:“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理清,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哪怕她们和这具身体关系再亲密,又能如何,这终究是一个要被毁灭的世界。连世界都将不复存在,个人的关系又何足道哉。”
当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将“它”寻找回来,如此这个世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一旦某一天,“它们”到来之后,这个落后的原始星球,拿什么去抵抗星际战舰的驾临?
回忆起第一次在视频中见到“它们”那丑陋恶心的模样,还有那丝毫不逊色于人类的超高智商,哪怕过去了五六年时间,苏子恒依旧心寒不已。
也正是因为见识过“它们”强大而又残忍的行径,看过“它们”如同牧羊人一样在各个不同的星系里迁徙而过,如同蝗虫过境,将所到之处攫取一空,只留下荒凉死寂的星球。
苏子恒自认为尚未进入星际文明的地球,根本就不是这群毫无人性的强盗所能抵挡。为了地球不步入后尘,在得知“它”能跳跃虫洞,穿越到另一个星球时,苏子恒再也忍不住滋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经过一番精心筹备之后,在和“它”商量无果之下,苏子恒毅然引爆了“它”的能量中枢系统。行动很冒险,但结果似乎还不错,果然如同自己预料一般,在自己同归于尽的威胁下,“它”最终选择了跳跃虫洞。
“砰砰”
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将苏子恒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来到窗户边,透过缝隙向门口望去。
“谁啊?”张婉清提起粗布裙角,朝门口小跑过去,口里还不忘高声询问。
没等张婉清跑到门前,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相貌苍苍的老太婆。鬓角别着一朵红花,很有老来俏的感觉。
一见来人,张婉清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之意,但很快堆起笑脸,迎上去,“吴婆,您今天怎么有时间上门了?”
吴婆看了眼面前这个身穿粗布衣裙,却难掩清秀脱俗美丽外貌的女子,眼中有妒意,但想到赵员外许给自己的五两银子,一时间心头火热起来。拉着她的手,笑眯眯道:“苏家大娘子,听说苏秀才得病了,老身前来探望一番。”
张婉清看着她两手空空,哪里不清楚她说的不过是一句托词,否则真的来探病,又岂会什么东西都不带?心头便有些不喜。但转念一想,自己一家寄居在别人篱下,又不好赶她出去,只得笑笑:“吴婆有心了。”
吴婆打量了下院子,没发现苏秀才的身影,稍稍安心,拍着张婉清粗糙却依旧白皙的手背,低声问道:“苏家大娘子,上次老身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赵员外可是还等着老身回话呢。”
张婉清闻言,面色一冷,立刻抽出手掌,厌恶道:“吴婆,切莫再对奴家提这样的话,奴家生是苏家的人,死是苏家的鬼,让赵员外莫再打这等注意了!”
吴婆面色一僵,讪讪道:“苏家大娘子,你又何必这样死心眼呢?苏大郎被征兵,听说已经战死沙场三年了。你为他守孝三年,也算对得起苏大郎,难道还要将后半辈子都耽误在苏家不成?不如趁现在有个好机会,嫁入赵员外家作填房也不错啊。”
张婉清面色胀红,大声喝道:“我家大郎虽然参军三年没消息,可兵部也没说他已经战死。吴婆你何苦在此诅咒我家郎君?”
吴婆不屑撇撇嘴,心道:“若非那短命鬼战死沙场,又岂会三年没有一句音讯传回来。没想到这小娘皮倒是个贞洁之人,都落到这般地步还不肯松口,看来我得另外想个法子给她施压。”
吴婆用手指着刚才张婉清不小心打掉的药碗,冷笑道:“苏家大娘子,眼瞅就到月底了。你说你租老身这院子有多久没交房租了,以前看在苏秀才的面子上,缓你几个月的租金,如今苏秀才得了失魂症,你还指望他明年能中举吗?恐怕连学问都要忘个一干二净,你守着这样一个病秧子,就凭你每日织布的几文钱,你能养的活一家三口吗?”
吴婆越说声音越大,横飞的唾沫险些溅到张婉清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