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驰,片刻后直接停在了白府的后院。
连凤玖当时已经从白卿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待白卿掀开帘子带她下了马车后,她便犹豫道,“若是今儿又不回去,回头怎么说?”
白卿叹了一口气,“你听听你的嗓子,哭得声音都沉了,不然现在我去拿面铜镜来你再瞧瞧你自己的眼睛,肿得和个核桃似的,这会儿回去,你怎么说?裴雁来和你说的话你自己都没弄清楚里头有几分真几分假,你这一回去,是准备让整个连府的人陪着你一起折腾?”
白卿话一出口,连凤玖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白卿一愣,牙齿和舌头都差点打在了一起,便是猛的生硬改口道,“也不是不让你回家,可你这满肚子心事的,怎么回去?”他说话,鲜少如此低声下气的,可面对连凤玖,白卿改口倒是改的一副顺理成章的模样,“连家我一会儿会让观棋捎个信儿去,就说……皇上留你、我用了晚宴,后来皇后娘娘又传了你去,错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你便只能明儿一早再回府了。”
“那今日,我问你什么你就能答什么吗?”连凤玖谨慎的问道。
“知无不言。”白卿点点头,随即牵起了她的手就将人带进了府。
偌大的白府悠然宁静,隔着成荫的树院,已有阵阵的蝉鸣在奋力的催着盛夏至临。
连凤玖被白卿带回了述云阁,才刚一落座,她就径直发了问。
“所以我真的是徐近善的孙女?”她眉眼有着肃然的英气,认真的模样娇媚而灵透。
白卿给她倒了一杯温茶,随即点头道,“我只能回答你*不离十应该是的,至于最后你确凿的身份,还是要问一问你父亲的。”
“我爹……”连凤玖失神的捧着茶,心中涌上层层的怅然。这一刻,亲情虽还尚在,可她却生怕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阿九。”白卿见她一脸的失魂落魄,便是难得温柔的捧起了她还挂着泪痕的小脸,然后眼露凝重道,“你听着,不管裴雁来和你说过些什么,当年摄政王徐大将军的事,并不似外界谣传的那样。首先,你要想想裴雁来的身份。”
“裴……”连凤玖一惊,这才慌乱的回了神道,“他的姐姐真的是……小怀王妃?”
白卿点点头,“他是小怀王的一步棋,当年怀王突然猝死的时候小怀王已经记事了,十来岁的年纪很容易在心中落下恨意,所以子承父业,自然就接过了彻查最后一块虎符下落的重任。摄政王的事儿当时才过去没有几年,要彻查虽是要花些功夫人力,但也并非办不到,所以要查到徐家还有香火尚在人间也不难,左右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但当时带你死里逃生的奶娘很聪明,在把你留在了连家以后,她还辗转反侧的回了老家,且一路都留下了一些假的线索,确是让追查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是以当裴雁来找到你的时候,其实连他们自己也不太敢肯定,因为,你脖颈上已经没有胎记了。”
连凤玖闻言,下意识就用手去摸脖子的后面,喃喃问道,“你怎么……知道?”
“阿九,你的事儿我都知道。”白卿淡淡抛下了一句,引得连凤玖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卿见状,却是对着她温柔的一笑,“云麓书院,我第一次见你,你八岁,就是那一次,你赌气把书砸在了我的脚边,后来你弯腰捡书的时候,我因为站在坡上,所以刚好能看到你脖子后面的胎记。”见连凤玖不可置信的猛盯着自己,好像生怕会漏听他说的某一句话一般,白卿便继续道,“我那时早已经知道了父亲、母亲早逝的原因,父亲留下的关于摄政王还有寻你的手札我也看过数遍,所以虽不能肯定是你,但我从此就对你的事儿多上了一份心。我知道你十岁那年随你祖母去庄子上小住,结果和庄子里的孩子一起去爬树摘桑葚,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蹭到了后背,那一次很是严重,据说你整整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半月方才下了地的。”
连凤玖闻言,失神的点着头,然后恍然接口道,“那次我后背被树下的石块蹭破了,后来结痂好了以后就留下了疤,反倒让那个胎记变淡了也变了样。”
“是,阿九,这就是无巧不成书。所以后来你十二岁的时候和裴雁来相识,他因为始终看不清你脖子后面的胎记,这才一直不敢肯定你到底是不是徐嫣的。”
连凤玖一听,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她竟没有想到所谓的“造化弄人”这种事儿还真就诡异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