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一脚,他都还记着大爆竹外头一层藤筐那柔软的触感,不然那彩头里就有他洒下的鲜血了。
别看天上落下的轰天雷很不少,但平均到每个人身上,那是很少的。高品周迄今为止就才只见一个。
倒是箭矢落下了很多。
一颗颗轰天雷早就把岸上的望楼箭塔给炸得七零八落了。更不要说扭力弩炮还能发射弩枪,枪头上缠上棉麻,沾上火油,放出去,一射一个准。那些看似不错的望楼箭塔现下已经不是崩塌就是变成大火炬,女真人简直就是白费功夫。
所以,一幅幅木簰直逼岸畔,大批得弓弩手对着岸上阵列混乱中的金军,卯足力气攒射不已。以掩护着齐军步甲登岸。
就在几秒钟之前,一支弩矢突然是擦耳而过,直把他身后一人射个一孔两眼。接着又有一支箭矢从天而降,贴着肩膀落下,直挂在皮袍上了。距离他肩头也就丝毫之差。
本来高品周也没怎么在意,他距离辽河水边可是不近,这箭矢便是落他肩头了,也不见得能扎透外面的皮袍不是?
他现在担忧的是河岸便的齐军,他们现在是已经有了优势,大爆竹炸得女真兵混乱不已,再有箭弩攒射,头批上岸的齐军根本就没受到任何的阻拦。而且他们已经把一门门小炮搬上了岸,这上岸的速度也太快了。而金军阵列却还是混乱,短期内看不出发起反冲的可能。
然再过一会儿,齐军上岸的数量就越来越多了。
可很快他就不担忧这点了。因为就在那弩箭擦着耳边飞过之后,接下竟又有几支弩矢朝着他这边飞过来,他身前的军兵是接连倒下,吓的他连忙捂着肩头的箭矢,躲到后头去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块是被对面的几个弩兵给盯上了。
结果是相当明显的,他先前所在处,接连死了七八个人,吓的旁边的军兵连连大叫盾牌,盾牌。
高品周却是毫发无伤,心底里还暗暗嘲笑前头的人,真是傻逼,不知道这战场上最好的盾牌就是身前的袍泽呢。
事实证明,战友这种肉盾比自己手上的长牌短牌更好用!
不过即便是逃过了这么一劫,他对后续的战斗依旧充满悲观!
这仗,没法打!
齐军不止人不少,更有强弓劲弩和火炮,而且他们一个个还都是披甲兵。
事实上这一点岳飞还是失算了些,他没有料到被震天雷洗礼了之后的金军,竟然软弱至此。
完颜娄室现在都没发起进攻,这与他先前见到的金军可不一样。
但是该来的还是要来。区区一个高品周都能看到的危机,完颜娄室又如何看不到呢?
当第一批齐军全部登岸,人数接近三千,一幅幅木簰和木筏离开了东岸时。
“你去,带引骑兵冲阵,为父亲自引兵跟进。”完颜娄室对大儿子完颜活女道。现在必须要拼命了。
后者只重重的一点头,“儿郎们,都跟我来——”舞着狼牙棒奔到骑兵队列前,完颜活女高声一侯。
整个金军都似乎被唤醒了,被吼活了。
齐军渡河以来,对他们的打击和压制在这一刻变得松动起来。尤其是数百金军骑兵催促战马向着河岸冲刺之后。
号角声响起。
与完颜活女引着骑兵发起冲锋的同时,完颜娄室也亲自出现在步兵阵中,引着余下的步军潮水一样向着岸畔冲去。
数百金军弓手先动,他们在号角响起的那一刻水涌一样跑到前去,人人披着甲,向两翼斜处里插去,手持弓箭,举着盾牌在头顶上,风一样冲到百步距离,一支支箭矢眨眼就向着岸边的齐军射去。
而此时齐军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完颜活女的骑兵给吸引去了。
“绷绷绷绷……”
弓弦弹射的声音响成一片,战场之上,箭矢齐发,将扑向齐军的金军骑兵整个儿被覆盖到箭雨当中。齐军虽然火炮犀利,肉搏能力突出,并不以强弓硬弩闻名,但这却不意味着齐军的弓弩不犀利。
从攒射金军骑兵,到扩大覆盖范围,把两翼的女真弓手也都给拉进去,仅仅三轮齐射,对面的女真步骑已经倒下了一片,不过这些女真弓手依旧在坚持,而完颜活女引着女真骑兵也仍然在蒙头向前,没有丝毫停步。
他们也一样在射箭。距离远时抛射用轻箭,那很难破甲,即使齐军先头部队不少披挂的只是相对轻便的棉甲。到了近处放用破甲重箭。
齐军阵中也有一些人惨叫着倒下,棉甲可以防箭,但总归有受伤的。王贵身上也中了一箭,羽箭扎到了臂甲上,当得一声直接被弹开,不要说是破甲了,便是挂在战甲上且都做不到。他也根本不在乎!
“开火——”
随着女真骑兵越发逼近,齐军阵前的空气陡然紧张起来。一门门虎蹲炮哧溅着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