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变革时期,这年轻的达官显贵是比比皆是。最出名的就是郭永,年纪轻轻就转任两省封疆大吏,比之年到四旬的陈正汇来,自可称得上是春风得意。可人陈正汇也不差!
来历深厚,交情广搏,又曾在皇帝老子身边侍奉,现如今虽刚刚做到了杭州知府,来日却未尝不可厚积薄发,那一省的封疆是不在话下的。
大树底下好乘凉,这样的大腿很值得他们去拥抱的。
最让人高兴的是陈正汇的年纪。正值壮年好啊,比之那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可能叫人放心多了。陈正汇人已经步入中年,那言行举止和施政方针,自已经圆润。在如今这个‘百业待兴’的时候,有个这样的领头人才能叫人放心。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陈正汇清点钱粮簿册,接见下属官吏,在杭州城逐渐撂响自己名号的时候,一个必须要涉及的问题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秘书。
陆齐治下的亲民官儿,凡七品以上者,现已皆有秘书。这已经是规章制度。
在不少人眼中,后者就如是早前的贴身长随,只是后者的性质更便宜私人,而前者却在公事。可实则如何,人自知道。
陈正汇身为一府之长,自然是要有秘书。那府衙下属都且有一秘书处,内里尽是秘书,在一定程度上便顶替了先前衙门刀笔吏的差遣。
陈正汇给人做了几年的跑腿的,现在冷不丁的自己也要挑选秘书了,还有些不习惯。
他就想着,要是能挑个乐和那样的秘书,那就真是好。要不然退而求其次,选个黄潜善那种急上官之所急的,也是不错。
却是很清楚一个贴身秘书对于他的重要性的,那必须好好斟酌才是。
“秘书不着急,本官刚刚履新,事情且待捋顺了再说。”
秘书处主事是个杭州本地人,早前跟着谍报司做暗探,如今也是苦尽甘来。虽然官职不甚大,可如今地位已经叫他做梦都笑了。这谍报司出身的人,生性就是谨慎人,知道这是陈正汇要自己亲自考察,也就没继续劝,“且行。相公要是看中谁了,就和下官招呼一声。”
陈正汇就此摁下了秘书一事,虽然他知道这事儿也拖不了下个月。但杭州城于他来说,人生地不熟,他安能轻易下决定?
至于如何叫人说不出话来,也是简单得很。他陈正汇若是连这点智慧都没有,还做个甚官?
当了当月中旬,陈正汇便召集了各县正堂官齐聚一堂,开大会。
“诸位,近来本官于城内多有走访,杭州市井亦有起色,然情况兀不乐观也。”
“……”大堂上全体沉默。啥意思,这新府尹是要找茬?
那府丞先拱了一下手,询问道,“不知府尹有何高见?”
陈正汇利索着摇头,“那里有甚个高见,只是一点浅见之得。本府说来,诸位且来一听。”
接下他清了清嗓子,“本府就提出一点,这杭州城内外数十万众进进出出的,除去城内的守备军外,竟然不见警察有几人。如此怎能行?
本官从不以为人性本恶,却也知道大战之后民生多乱。在座诸位皆亲民官也,非真要等到强匪遍地,才招兵买马?须知道这朝廷大军不日即将南下。”这话实则是有些危言耸听了。要知道齐军主力即使南去后,仍旧会有不少军兵人马留守杭州,那守备军都已经在筹备中了。这是江南重镇。再是荒唐,也乱不了秩序。
陈正汇这名义上是竖了个大旗,叫人无法分说,实则是给众人寻了个大麻烦。
那陆齐治下,警局可是个不次于税务机关的好去处,一旦要招募警员,谁个在本地根基根脚最深厚,谁个就会被烦扰最多。
那是地方官府的暴力机关,在陆齐政治版图中地位重要,便是那些富户巨室,恐也愿意叫族中子弟参合其中。不图其内的待遇如何,而只求一个人脉,一个能加深彼此关系的由头。就好似后世企业富豪向警局捐赠……
当下便有那提刑官出声支持。那州府各警局皆归他统辖,近来确实有人反映,人口实是不够。
“依本官之见,便是按照规定,整顿各处警局。扩充人马,务必确保朝廷大军南去后,杭州局势仍旧安泰。”
这个旗号无人可以撼动。在场大小官员都是聪明人,眼看局势已定,便纷纷顺水推舟。话说,谁个不乐意自家手下多出百十号青壮男丁调遣呢?
只是江南行省刚成立不久,就是省守备军且还远没有完成,这警局就更被人放在次要位置了。
陈正汇喜欢看手下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因为这个时候方能看出人的真正成色。就在整个杭州府上下都在为警局扩招忙碌时候,陈正汇的秘书人选也大致有了谱。
而同时间,抵到梁山泊的陆皇帝,面对着眼前的物件也大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