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滋味了。
蔡京舒出一口气,虽然在明白了赵佶心思后,他就晓得这口锅他早晚要背上,也对蔡家日后的前程忧心忡忡。可这事情来了,他却发现,竟也是不怕的。
如今平复了心绪,开口道:“刚刚收到皇城司急报,那陆贼并没在东京多做停留,自领二十万大军已经向南奔来。”这个当口正是江州失守和林冲引兵南下的消息传来不久。
刘光国的手不自觉地就猛然抓紧了椅子扶手!陆贼就这般急迫?那林冲引兵从东京直奔陈州,显然是不会奔南阳去的。因为要去南阳,最便易的道路是从东京去颍昌,再入汝州,而后去南阳。
林冲所部自号十万人马,那肯定是不够十万人的,但五六万也当是有的。一路直奔安州、汉阳一线冲来,这若是与江州的水师相配合……
再有陆谦引着大军南下,这可真的……坏了!
刘光国不觉中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头冷汗!
“梁山军正月里即下江南,江宁陷落,宣州以西之地,非为梁山军所据,即被方贼所取,兼之江州新失……”说到这里蔡京心口泛起了一股疼痛。蔡九即便不如蔡攸等人受宠,那也是他儿子。
“那梁山贼张顺部就在江州,若是与陆贼大军配合,襄阳即便不得下,江陵兀自堪忧。”
江南梁山军足有十万大军,这还不算张顺部水师,如此加上陆谦所率的兵马,此番梁山军出动的足有小三十万大军。那谋取的可不是荆襄一地。
即使川蜀一时难下,那大江以南之地,陆谦已经决意取之。
“据言,贼军各路兵马合计不下五十万。”蔡京一边说着,一边留神关注四方。那文官也好,武官也罢,一个个可不都是惊慌失措。
也难怪他们如此模样,也难怪赵佶决心避难蜀中。如此之数量,实叫人心惊。那就不是想图谋哪一区域,而是真的想席卷天下!攻灭大宋!
“五十万?不可能。陆贼没有这么多兵力。其全部兵马合拢一处,怕还不足此数。更休说陕覀境内,其军犹有十万众。北地边境亦陈兵广众。此番出兵恐是二十万且不足。”宿元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此话一出,无论真假,倒是给大殿上众人缓解了一些压力。
然而,吕好问就道:“敢问宿太尉,便是梁山贼只二十万众,以现今朝廷之力,可能抵挡?”
吕好问出身名门,乃司空吕公著之孙,侍讲吕希哲之子。早前为洪州知州,赵佶迁都西京时,召为左司谏、谏议大夫,擢御史中丞。再迁江陵时候,改任兵部尚书。
他这个兵部尚书可远没有朱明时候的有权力,现下的赵宋,兵力非是西军,便是握于郑居中、宿元景与梁方平之手。
那郑居中在川蜀,宿元景与梁方平在内,后两人又互做掣肘。
而御营禁军的实力如何,宿元景如何不知道。他原来就是御营新军的创建者之一,虽然现下调入了御前司,那后者与御营禁军一般,也是迁都江陵后的新机构。名义上就是统管御营禁军外的各路兵马,比如襄阳的姚古部。现梁方平手里的本钱还多是他给攒下来的。
而御营禁军算上襄阳的姚古部,再兼之刘仲武所率之荆湖兵马,总数也不定有十万人。而这里面,相当部分是才招募进来的新军,训练不足,军械也不全,更缺乏实战经验。梁山军数路围攻,叫他着实不敢大言。
“启奏陛下,梁山贼再度来攻,声势浩大,今时系天下存亡之秋。臣认为,当机立断!召刘忠武军北上,全力固守汉阳!以保江陵之安危。”朱胜非的态度很明确,保护江陵,与梁山军实战。作为一个没有军事经验的文臣,在这种紧要关头,能有如此反应,已经难能可贵。
赵佶没有表态,蔡攸见状,已然起身喝道:“刘老将军处乃拱护荆南之军,如何能轻动得?”那样不就是放开了钟相、王庆脖子上的缰绳了么。
“宵小之流何足道哉,安能比之陆贼?蔡相公莫非不知当下系存亡之秋?”朱胜非怒道。这蔡攸身为朝廷重臣,莫不是连个轻重缓急都不知么?
蔡攸看向朱胜非,抗声辩道:“襄阳城不下,梁山贼便是夺了江陵,只要我军严守大江南岸,其亦不可久持。何忧之有?”
“现今江州已失,江南之地势难挽回,以我之见,何不叫大小种相公早日引兵西撤?”
“到时东守鄂州,西守公安,中守岳州。梁山贼再是兵强马壮,亦不可为之。待其兵颓,大军北上,旋即即可收复江北失地,易如反掌也。”
“而至于钟相、王庆之流,如何当的二位枢密相公一击?”
蔡攸的策略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首先就是西军西侧的问题,且梁山军目前水面占优,孰能知道他们夺取了江陵后,无法南下渡江?
若是照蔡攸之计策,大宋江山端的是要玩完。
吕颐浩大怒道:“蔡相公这般设计,至陛下于何地?”这江陵可是行在,是大艺术家现如今的窝儿啊。
“老臣请乞陛下西巡川蜀!”闭嘴了好一会儿的蔡京终于等到机会成熟的那一刻了。
这不是赵大艺术家临阵脱逃,主动要逃亡川蜀的,而是时局所致,局势所迫,无可奈何也。那江陵在蔡京口中就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无关紧要之地。然为了皇帝的安全,那完全之策还是先去川蜀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