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翼。
如此短的距离,契丹骑兵不可能大部队转向,也不能分流出多少骑兵去抵挡,他们注定要受到一记重拳。这就是骑兵,当侧翼暴漏的时候,他们比步兵更是脆弱。
“敌袭!”
“敌袭――”
“快,快掉头迎敌――”
四千多契丹骑兵在长途奔驰中已经拉成了一条长蛇。如何能瞬间便向?他们顶多化成一支支分散的小股马队,这般才好调转头来。就像传说中的千脚蛇一样。
然而千脚虫分而为虫,合则为蛇。这小股的马军又如何敌得过梁山军?
骑兵的战斗力是与他们的速度休戚相关的。没有足够的加速空间,骑兵就是演练场上的木偶草靶,不堪一击。
而一里且不到的距离,对于马儿需要多久时间?
后世的英国纯血马是赛马场上的佼佼者,虽然它们十分的难伺候,又耐久垃圾,但他们短途冲刺的速度是最快的。一千米只需五十三秒多,一千六百米也不到九十四秒。
眼下的梁山军战马当然比不得纯血马那种耗时几百年时间培养出的‘战场废物’,但它们即使比纯血马满上一倍,如此短的距离也只需要一分钟。
而一分钟对于高速奔跑中的骑兵群又能做什么?
够他们把马速降下来,而后调转方向,那还能加速冲刺吗?
一道道白影疾速冲过,然后整个契丹大军就仿佛被腰斩了十段一样,瞬间就整个大乱。
两军在接触的那一刹那,契丹军临时掉头拦截来的骑兵线便被撞的四分五裂,如是玻璃被铁锤敲击打破了一样。
潮水般涌出的梁山骑兵纵横而过,拦腰对契丹骑兵狠狠一击,钢刀挥舞而下,大批的契丹骑兵倒在了地上。
而骑兵冲锋过后,那如是血肉屠场般的地方,所有的人马尸体,都被踩的稀烂,不成人形。
骁勇的契丹骑兵此刻就如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一种杀戮的快感涌上姚政的心头!
梁山骑兵就像是一击之后就远遁千里的刺客,对契丹骑兵拦腰砍出一刀后,打马就向着远处飙去。他们并没利用契丹军此刻的混乱,再来继续杀伤。而是在耶律余睹的肉眼视线内,从侧面绕过一个大弧,向着前方飙去了。
耶律余睹很想骂娘。梁山军的这般举动虽然看似放了契丹军一马,实则却叫他们所有人都背上了沉重的心灵负担。这支该死的梁山骑军已经向着前路奔驰去了,而他们却需要时间来重新整顿,以及收拢局面。那么自然就落在了这支骑军的后头。如此谁又能猜到,他们在向前的路上何时会二度受到伏击呢?这种心理会大大延缓他们的速度的。
不说别个,就耶律余睹本身,再在前路看到村落时候,自己何尝不会心有余悸?再则,南京城与昌平之间还有一条温渝河。此水发源于昌平的军都山麓,倒不见宽大。甚至一些河段都是匹马可过,但若被梁山贼抢在前头,则又是一难。
如是耶律余睹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
“快走!”如是困兽一样低吼着,耶律余睹把马鞭一抽,再度向着昌平奔去。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冲下去了!
如此奔波,姚政带着骑兵就如跗骨之蛆样,搅的契丹军队行进速度大减。或是伏击,或是在路上挖掘陷马坑,洒落铁蒺藜,那是叫契丹军恶心的要死。而也是这种状态下,他们的士气是不断的下降。
当耶律余睹终于看到温渝河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一道残阳铺照水中,把河水映衬的如是鲜血一般。
契丹军上下都一片木然,他们知道,那如血般的河水,不久后恐就真的会是如血一样鲜红了。
花荣带着六千梁山铁骑已经追到了身后。梁山军招降的声音已经响亮在所有人耳边:“降者不杀,降者不杀!”而耶律余睹都已经无心去应付了。
两军都是一路奔波,人马俱疲。可是两支骑军的士气却大不一样。一支木然无神,一支士气如虹。
“杀啊——”小李广并没叫人继续去招降,而是一声喊杀,霎时间梁山骑军阵上就一阵高吼:“万胜!”六千匹战马同时撒开马蹄,大地在这一刻都为之震动。
耶律余睹自然只能奋起余勇来背水一战。
但这一战他自己都信心不足。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向西北逃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南京城下拼死一战呢。
不过耶律余睹终究是逃脱了一截,带着千多残骑向着东北逃了去。花荣也没去追赶,因为天色已经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