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将说:“此番既已杀败了固安敌军,可速速前往侍郎处增援。”诸将听了纷纷应是。
他们现在既已经摆在了明处,就无需甚遮掩了。若是教西路的贼军与固安之敌合二为一,则是为他们大患。
再说那西路援军,为首之人不是别个,正是病尉迟孙立,身边副将是插翅虎雷横,现下为山东守备军的兵马左副总管。山东讨贼大使的差遣早就被撤销,那只是一临时差遣,局势稳定后,即使还有盗贼各县官差警察也能剿灭,无须再去设立专职征讨。那雷横就也跟着孙立转入了守备军系统。后军压阵的是孙立之弟孙新。三人提着十营山东守备军,向着固安奔来。
这边耶律洞仙使劲了浑身解数,也只是拖延了片刻。其教马军突杀梁山军后,倒是一记妙招,也确实给梁山军增添了不少麻烦。那小尉迟孙新就不是甚领兵打仗的材料,骤然遇袭,当即就乱了分寸。但这厮虽不能领兵,却很敢拼命。身受多创犹自死战不退,后营将士见到将军都在舍命拼杀不退,虽一时大乱阵脚,却也知耻后勇,奋勇杀敌。等到孙新急忙引兵救援来,那契丹马军已经离开了。
此战,孙新身负五创,但到底杀退了来敌。
不多时,前面探马报,有军马在五里外驻扎。
雷横甚是意想不到,“这辽军似已有准备。兵马都在此处扎寨来,莫不是大军正在猛攻固安?”却是以为这儿的辽兵是固安城外辽军专门抵御他们遣派来的。
就是孙立心里也都起了嘀咕,这事儿他引兵来路上,可一点没有收到消息。“必是近期的变化,且杀退了眼前这一军再论。”不管那固安如何,他们却要全力以赴的。
“既如此,哥哥可分兵一半,向前迎敌,雷横引军却往北迂回其侧翼,两面击之,可破此敌。”
孙立当即允了。引兵一半,径向前去。无半个时辰便遭逢辽军,对面耶律洞仙提刀出马,孙立见他身长六尺有余,面下三缕长须,却不是那猛将执勇之人,身材瘦弱,面貌清峻,更像是文官。身后叠影重重,刀剑闪耀,人头攒动,旌旗招展,似掩藏了不少人马。
口里笑道:“契丹莫不是真无好汉,叫个措大上阵厮杀?”当即气的耶律洞仙大怒,身旁的洞仙文荣大骂道:“你这贼厮好不知道死活!”拍马舞刀搦战。
孙立心中冷笑,以为对面怕是不实,盖因为这两军厮杀,几何见到占优者主动搦战的?但他看辽军地势占优,径直厮杀,未必就能得力。想到雷横引军在北,也乐得与辽将周旋,好拖延时间。当下打马冲杀过来,洞仙文荣截住,两个盘旋交战,三十余合,洞仙文荣便感力怯。
洞仙文荣欲逃,却被孙立枪鞭扰住,急切间脱身不得,耶律洞仙见了忙叫兵马去接应,两边军马,如是各自涌上混杀。稍后时间方才走到一刻钟,正北方向旗号飞舞,却是雷横已经引军杀来。耶律洞仙不防两面受敌,顿时大乱,士卒溃散,被孙立、雷横引兵追杀,一路倒毙无数。
孙立、雷横督军马猛攻的急,洞仙文荣在乱军中大呼道:“诸军听着,南人凶残,保州城外杀我万多投降将士,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投降是死,不投降顶多亦是个死。何不拼他个你死我活,便是战死,亦不枉也!”说着奋力挥刀,引着身边人等反冲杀回去,却是见势不妙,欲要耶律洞仙先走一步。
周遭士卒无不效死决战,渐渐收缩成一个圆阵,背靠抵挡。死死地挡在孙立这一路追兵前面,耶律洞仙只剩下了雷横之扰,几番冲突,终是杀透而出。也顾不得洞仙文荣死活,一路打马向着耶律大石奔去。
且说那耶律大石与主将提领兵马急切向西奔来,一路无话,直到探马后面来报:却是史文恭再领着兵马杀奔营寨,萧斡里刺烧了军营,领兵退回。史文恭顺着痕迹,已经往西路追来!
楚明玉、天山勇等人都是大惊:“贼人竟好战如此者!”那固安的兵马刚吃了败仗,就立刻督兵反杀来,实在叫人吃惊。纷纷谓耶律大石道:“如今局势明朗,固安贼军必能猜到我军之意图。若是被他们冲来,那就是腹背夹击,我军不战自乱!只得先回兵北撤,然后见机行事。”于是耶律大石着楚明玉和天山勇领着骑兵去接应耶律洞荣,着耶律松山领兵向北撤退,自己和耶律铁哥再率亲兵翻身杀回。呆滞后方追兵!
只那洞仙文荣最是苦逼,被孙立团团围困,左突右冲而不能出。麾下军卒四面受敌,又是寡不敌众,初时还凭借一股气力抵抗,战了长久,就阵列早乱,旌旗零落,落得全军覆没。洞仙文荣身受大小伤势七八处,亦死于阵上。
耶律大石与逃得性命的耶律洞仙见了后,二人是禁不住落泪。
此番耶律大石本欲夺回固安,好建下军功,却不想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