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凤太师的嫡女,何时用得着我操心?”
她学着凤兰亭的口气,把她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自矜之语说了出来,讽刺之意盎然。
“你!”
凤兰亭气急败坏,碍于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她的气势已经输了庄婉仪三分。
“四弟妹既然不必我操心,那便快去吧。免得叫我以为,你是听了我的话,不敢去见老夫人了,所以在这逗留徘徊。”
庄婉仪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就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尤其是在凤兰亭面前,她更是丝毫余地都不留。
起初是凤兰亭挑衅,底下人也都明白,后来慢慢发现,庄婉仪就是和凤兰亭不对付。
她这样一个端庄大方的妥帖人,为何就是与凤兰亭过不去?
有人道是八字不合,有人道是以牙还牙。
只有庄婉仪自己知道,那是害命之仇的气,吞不下去。
凤兰亭听她这样一说,本想回嘴,又怕叫她瞧了笑话。
果真抬起脚来,便朝老夫人的上房去了。
屏娘随后赶到,只看到了凤兰亭一行人的背影。
“小姐,四奶奶又找你麻烦了吗?”
她手上捧着鸡翅木的托盘,上头摆着一个绣工极好的荷包。
正是庄婉仪命她取的那一个。
庄婉仪摇了摇头,“她现在哪有资本找我麻烦?是我见她打扮得花红柳绿去见老夫人,好心劝了一句,她不肯听罢了。”
不肯听正好,由得她吃瘪去。
两人便从假山上下去,顺着石子路往古氏的院子里头去。
古氏的院子依旧冷冷清清,在院外似乎就能感觉到,院子里头溢出的寒气。
她虽不情愿老夫人总让她去上房伺候,可这几日老夫人不叫她去了,她更加落寞冷清。
一个寡妇,没有丈夫没有孩子,连婆婆都不需要她伺候了。
那她还能干什么呢?
坐在屋子里头盯着外头的雀儿打架,一盯就能盯个大半日,直到丫鬟来劝她用膳。
这样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二嫂在家吗?”
古氏正坐在屋里发愣,忽然听见了庄婉仪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接着便是丫鬟欣喜的声音,“在呢,三奶奶快请进来,外头太阳毒得很!”
再接着便听见一串轻轻的脚步声,似乎还不及外头的蝉鸣来得响亮,飘飘荡荡叫人听不真切。
直到外间的珠帘响动,她才回过神来。
“是三弟妹来了吗?”
丫鬟欣喜地进来禀告,“回奶奶,是三奶奶来看你了。”
庄婉仪随着那丫鬟走了进来,妯娌两个亲亲热热地拉住了手,古氏竟觉得许久未见她似的。
一时分外激动。
“二嫂,这些日子府里忙忙乱乱的,外头的客人也多。想着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便过来瞧瞧。因着三爷那件事,先前府里端午也不曾好好过。我也偷了懒,艾草荷包做到现在才做好。二嫂瞧瞧,可看得上吗?”
屏娘把那鸡翅木托盘送了上来,看着盘中新制的荷包,古氏不由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