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都害怕。你确定还要见他吗?”
廷哥儿只是犹豫了片刻,而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庄婉仪看着他跑到书案后头,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排字。
“身为人子,如果连最后一面都不见,那岂不是枉称孝道了?”
这让庄婉仪无力反驳。
她仔细想了想,以自己现在在府中掌家的身份,想偷偷带着廷哥儿去灵堂,并不能保证不被老夫人发现。
这府里的下人,不会因为对她的些许佩服,就彻底忘了老夫人。
如果光明正大带着廷哥儿去求老夫人,估计也行不通。
老夫人正为她并未怀孕之事失望,这个时候再迎上去,只会碰一鼻子灰。
可看着廷哥儿殷切的目光,她也无法拒绝。
想了半天,她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便是……
庄婉仪朝窗外看了看,接着拉着廷哥儿坐下,小声说了什么。
廷哥儿听到后头,不自觉露出笑意,接着朝庄婉仪狂点头。
他倒是什么也不怕。
庄婉仪不禁苦笑……
到了夜里,庄婉仪把灵堂看守的下人,全都驱散了。
她说今日岳连铮的尸首刚刚送回,她想独自在灵堂守一夜,也算尽了夫妻的情分。
灵堂的下人经过白日之事,都知道她的胆子有多大,对此不疑有他。
于是众人都退出了灵堂,只留下几个健壮的婆子,在外围看守着烛火,以防走水。
盛夏的天气,到了夜里偶有凉风。
本是十分舒爽的风,在灵堂里吹起来,吹动着白色的挽联。
却隐约地诡异了起来。
四周无人,庄婉仪不禁抱住了胳膊,朝着阴暗之处看去。
又一阵风袭来,灵堂的烛火在风中摇曳,光影阴森森地摇晃了起来。
那座方方正正的棺材,正躺在灵堂的正中,看起来格外瘆人。
庄婉仪想到里头的焦尸,想到白日里亲密接触的感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灵堂外头忽然晃过一个黑影,吓得她几乎摔到了地上!
那黑影走进门来,原来是屏娘带着廷哥儿,从灵堂的小门走了进来。
她这才舒了一口气。
廷哥儿打量她的神色,不由翘起了嘴角。
还以为她当真万分大胆,原来一个人在深夜的灵堂之中,还是会害怕的。
庄婉仪却紧张地朝四处看去,见没有人跟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快去吧,屏娘,来搭把手!”
两个柔软的女子一左一右,把棺材上头厚重的楠木板子,朝一头挪过去。
好在今日尸首刚装进去,尚未用铜钉把棺材盖上。
那棺材板子朝后挪了一臂长的距离,正好能露出尸首的头颅。
廷哥儿走上前去,看着那个被烧得多处腐烂的头颅,死死地盯住。
他要确认,棺材里头的人,是不是岳连铮。
而眼前所见,这张残缺不全的脸,的确是岳连铮的。
一样的剑眉星目,一样高挺的鼻梁,一样刀削斧刻的侧脸线条。
而庄婉仪和屏娘只顾看着四周,提防着人来,丝毫没注意到廷哥儿一瞬间无比冷冽的目光。
就在他盯着棺材里的尸首看时,灵堂外忽然响起了声音。
“快,就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