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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忘记她,始终没有。
裴瑾年弹了弹烟灰,轻飘飘地问道:“您是希望我找到她,还是不希望?”
裴智远内心一震,外表却故作镇定,转身坐回座位,“不谈这个了,说说眼下。”
眼下的问题当然是刚刚被收购的项氏集团,所有的项目还需要正常运营。
其实要想查到裴瑾年的去向并不难,从裴瑾年离开欧洲,回到云海的那天起,他身边就不缺少裴智远的眼线。
这么多年,裴瑾年已经习惯了,早就当那些尾巴不存在。
裴智远可以掌握他的行踪,却说服不了他那颗日渐向远的心。
但为了逼近裴瑾年,裴智远不得不出此下策,索性买下他所在的企业,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皮之不存,毛将安傅的硬道理。
“项氏的事,我的意见,还是交给项世龙来管理,他的为人我有一定了解,况且他也占了一定的股权,这是他多年来一手创办的公司,应该会希望它一路发展壮大的,我们只需派人进驻就好,项氏本身也是优质资产,锐丰就当注资。”裴瑾年首先表态。
裴智远特意用了一种钻研的目光,夹杂着意外,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裴瑾年管理区区一个项氏,而是整个锐丰。
不过,他是这个意思吗?
裴瑾年对锐丰毫无兴趣,迟迟不想介入公司的管理,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病。
“我接手锐丰。”喝干了的茶杯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裴瑾年明确了父亲的疑问。
“想通了?”裴智远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突然,他原以为要费很大的口舌,或者不知要经过多久的较量,还要再用什么手段。
不过,他这个一向倔强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转性了呢?
理智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夏沐是我的妻子,您最好接受她。”裴瑾年扬起双眸。
果然。
裴智远在心里深深叹息:看来他的这个儿子注定要被女人所累,比当年的自己还要痴迷。
“你这是在威胁我?”裴智远又去拿烟盒。
裴瑾年率先将烟盒按住,“爸,少吸烟对身体有好处。”
裴智远一愣,他叫他爸,仿佛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这么叫过他了。
凡事只要有了良好的开端,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想办法,生意场上,任何一场谈判都不指望能够一蹴而就,和儿子之间的这场较量,也如此。
“原来这才是你妥协的原因,她对你这么重要?”尽管知道裴瑾年的心意,裴智远心里还是很受用,不过他猜得没错。
裴瑾年为裴智远续茶,自己面前的茶杯却空着,“试问,您当初与我妈分手后,没有后悔过吗?
那么多夜深人静的夜晚,您一个人躲在书房里没完没了的吸烟,难道不是在想她吗?您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内心真的快乐吗?”
之后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裴瑾年想了想,起身走向门口,身后却传来裴智远低沉的声音。
“谁都年轻过,所以我明白你现在的心境。不过一个男人,如果没有成功的事业,那么他的一生无疑是失败的。”
“爸,我们对成功的定义不同,所以很难达到共识。”裴瑾年站定,回头,“我认为一个人的成功,是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别墅的门口,裴智远片刻失神之后,笑了,这个脾气还真是像极了自己,然后将裴瑾年亲手为他斟满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