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看的棕红色。
他睡的时候,美阮没有睡,似乎有什么心事,想的出神了,可等到他醒来的时候,美阮却睡着了。他也没有惊动他,只是光着脚丫,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光脚丫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小时候的记忆,他当然已经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可是有一段记忆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着,因为那段记忆好似会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他光着脚走上了甲板,甲板上有一个人,衣袂飘飞,一身白衣如雪,她站在那里,显得说不出的孤独伶俜,好像整个人都与世隔绝了一般,彩霞将她的脸映红了。
陈三斤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站了一会,没有说话,他不忍打扰她,因为这个女人的孤独实在让他产生了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虽然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许都可以做他的母亲了。
这个女人当然就是林夫人,林月。
陈三斤准备走开,迈开了步子,他是光着脚的,所以走上甲板上面,没有一点声音,可是林月却忽然开口了:“等一等。”
陈三斤只有停住了脚步,左右看了一眼,道:“夫人是在叫我吗?”
林月没有转头,可是却在说话:“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三斤只有走过去,他走到林月的侧面的时候,忽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她见过林月似地,他也知道这一定是种错觉,可是这种错觉未免来的太真实了。
海风将林月的发丝吹起,打乱了她刚刚整理好的发型。她伸出手来,撩了撩耳边的云鬓。
“你知道吗?”她忽然对陈三斤说。
陈三斤不知其意,道:“知道什么?”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几乎将你错当成是他了,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因为你脸上的青涩是他不曾有的,他有的只有沧桑跟忧郁。”林月好像是自顾自地在说话。
“哦?”陈三斤除了这个字以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林月微微侧首,道:“我问你,你的名字真的就叫做陈三斤吗?”
当林月问起这句话的时候,陈三斤好像被问住了一样,居然呆了呆,仿佛想起了一些回忆中的零零碎碎。
“你在想什么?”林月的一句话将陈三斤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陈三斤一惊,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大口喘息了起来,口中搪塞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刚才我问你的话呢,你是不是一直都叫做陈三斤?”林月的语气有点逼人了,似乎想急切地知道一点什么。
陈三斤没说直接回答,先想了想。
如果林月说自己很像一个人的话,那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亲陈与心呢?
“林夫人,你究竟想问我什么?”陈三斤记忆起了往事,心中很是痛苦,所以出言有点微微带怒。
林月也是怔了一怔,道:“我就想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也叫做陈三斤?”
陈三斤他只是淡淡地道:“是的,我一直都叫做陈三斤,你若认为我很像一个人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最像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至少陈三斤觉得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还是跟自己的父亲陈与心很像的。
林月道:“你的父亲是谁?”
陈三斤淡漠地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这是林月所不会看在眼中的,林月心中一直记挂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人的名字,叫做陈别离。”
陈三斤听到这个名字,稍稍一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怔一下,他浓眉一皱,道:“不……没听说过。”
林月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去吧。”
陈三斤还没有走,试探着问道:“林夫人,你所说的我像极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陈别离?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陈三斤忽然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因为他感觉自己跟这叫做陈别离的人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冥冥之中,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维系着。说起陈别离,林月的脸上满是伤痛,她目视着远方的海景,过了许久许久,才道:“没错,我确实在找他,我已经找了他二十年了,如今,我的芳华已去,可终究还是见不到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