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说的诚恳、真心,连陈三斤都不免有点被打动了。
神父从不轻易夸人,这样的褒奖,让陈三斤都有点汗颜了。
“我们七杀门的宗旨是,杀尽世上一切不仁不义、作恶多端的人,这三十年来,很多的命案都是我们所为,所以那些坏事做尽的人,就有点怕了,就想方设法要除去我们,保住他们的性命跟财产,我死并不要紧,但我希望你能够继承我的意志,将这份事业继续下去,因为这个世上该杀的人太多太多了。”神父的眼中寄托着浓浓的厚望,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找可以承袭他精神的人,今天,他在陈三斤的身上看到了曙光,他怎么肯轻易地放弃。
陈三斤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不想看到神父的目光。
“我虽然不愿让你失望,但你恐怕真的找错人了,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尽力地协助你,可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我大概办不到。”陈三斤勉强笑了笑,说道。
他说的也是真心话,因为他所求的东西并不多,差不多就可以了。
“你真的这么想?”神父不免有一点失望,也许还不止一点。
“是。”陈三斤回答的很干脆。
神父忽然笑了笑,拍了拍陈三斤的肩膀,说道:“我很少能够见到说真话的人,你虽然没有答应我,但我并不会太失望。”
陈三斤也笑笑。
“你愿意倾力协助我,也就够了,今晚八点,到我的办公室来,有重要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神父又在陈三斤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然后就走了。
陈三斤看着天边余下的几缕光辉,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对陈三斤几次试探之后,神父已经看出来他并不仅仅是个天赋异于常人的天才,虽然神父没有彻查陈三斤的来历,却也很清楚,陈三斤在进入七杀门之前,已经身怀极高的修为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没有杀陈三斤,陈三斤已经很是感激了,除了感激之外,还有一些愧疚。
他虽然不杀陈三斤,但陈三斤却是来杀他的。
就算是神父今天对陈三斤坦诚相见,说出了肺腑之言,就算陈三斤非常感动,但陈三斤还是要杀他。
这就是命。
一个人可以依靠奋斗来改变自身的处境,但却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
距离八点,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陈三斤先去看了看丁雷。丁雷还没有醒,也永远不会醒了。
他已经死了。
陈三斤这辈子都没有几个朋友,但丁雷却绝对算是其中的一个。陈三斤并没有痛哭流泪,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他唯一能够为自己的好朋友所做的,就是亲手将他埋葬。
夏无力建议开完会之后,明天再给丁雷准备一个风光的葬礼,但陈三斤拒绝了,因为他了解他的朋友,丁雷并不喜欢死的太热闹。
他曾经跟陈三斤说过,他死了之后,只要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虽然是句玩笑话,但也道出了他内心的意思。
陈三斤将丁雷冰凉的身体扛在了肩上,走去了海边。
海滩上的泥土很软,很适合将一个人埋在里面。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在了八点上,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包括将陈三斤带到这里来的那个神秘男人,以及陈三斤从没见过的韩枯松。
韩枯松就是韩善韩良的父亲,也是神父的八拜之交。
神父介绍完之后,陈三斤才知道原来带他来的那个男人,名字叫做楚无颜,奇奇怪怪的名字,明明有脸,为什么要叫楚无颜呢?
“今天要布置的行动,将会是我们七杀门成立三十年来,最为艰巨的一次任务,因为我们要杀的,就是光明市最大的人物。”神父站在椅子前,双手按在桌面上,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去。
光明市最大的人物是谁?
“我们要杀的就是光明市的市长宇文从龙。”神父的眼中散发出一道道的精光,这句话,足以引起整个光明市的动荡了。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极其的平静,并没有太多的神情变化,因为这里的每个人都经历过大风大浪,甚至在生死的边缘行走过,任何的一句话,都不可能让他们动容的。
左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图纸,图纸上密密麻麻地交叉了很多的线条,看来应该就是行动的路线了。
做此次行动布划的就是大先生木神师,木神师是整个七杀门的智囊,是神父的左右手。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扇子在图纸上移动着,说道:“明天就是宇文从龙的儿子宇文刚的二十岁生日,大概会有将近一百名的来宾到场,我们就利用这一次的机会,将宇文从龙一击击杀。”
人多可以乘乱作案,这的确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