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一摆手,大大方方的道:“两位爷,随便挑!”
江寒还没说什么,孙搏冷笑一声,道:“陈二爷,您这几样东西,蒙蒙我这位老弟还行,他是个古玩外行,可是你蒙我就差点了吧。咱虽然算不上多懂古玩古董,但至少在这行当里干了几年了。再说,陈二爷您店里的镇店之宝,我也见识过几件,怎么没一件摆在这儿啊?倒是拿了这么几件破玩意儿过来糊弄我们,上品不过是三四万的夜光杯?几千块就能买的田黄玉手把件?你打发叫花子呐!您是觉得我们好糊弄啊,还是不打算赔偿我们啊?”
在自己店里,陈二爷似乎有了底气,态度也不像刚才在孙搏店里那么老实听话了,闻言说道:“两位爷,今晚上都是我的错,我也愿意稍微补偿点你们。不过这镇店之宝的话,就不必提了吧。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我辛辛苦苦花钱淘换回来的,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不可能轻轻松松就赔给了你们。而且,到目前为止,两位爷好像一点损失都还没有吧,倒是我,让你们砍断了脚筋,还被打得满头满脸都是血,以后就算好了,也是个残废。两位爷就当是一半心疼我这个残废,一半给我个面子,稍微高高手,随便拿两样就得了。你们要非要抢我的镇店之宝的话,我也豁出去了,就算跟你们拼了命,也要死磕到底。”说完这话,斜眼看向自己的手下,道:“给大奎打电话,让他多叫点人过来。”
“死磕到底?呵呵!”
江寒打了个哈哈,伸手指向对面多宝格最顶层的一个半尺多高的玉菩萨,道:“你们看那儿!”
陈二爷跟两个手下都看过去,却也没看到什么稀奇的地方,都是大为不解。
“看好了!”
江寒冷笑一声,右手在身上一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飞刀,右手陡然甩出,飞刀已经“嗤”的一声激射出去,瞬间击中那只玉菩萨。那玉菩萨质地清脆,哪里经得住飞刀这种金属物件的高速撞击,正被飞刀从中击中,断成两截,上半截滚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摔成无数个小块,下半截则倒在格子里。
“啊……我的南宋和田玉菩萨哎!”
陈二爷惨叫一声,仿佛被人挖了一块心头肉似的,不过他注意力只集中在那只被打碎的玉菩萨上,倒没关注到江寒的飞刀绝技。
他没关注,却并不代表别人没有关注,他那两个手下就关注到了,看看那个空空荡荡的格子,再看看江寒的右手,都是满面敬畏之色。
孙搏就在江寒身边站着,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了呆,才走到那个多宝格跟前,踮着脚,从最上面格子里摸出那把飞刀,捏到手里看了看,脸上现出震惊之色,回身走到江寒身边,将飞刀递给他,敬服仰慕的叫道:“老弟,你还会飞刀呐!你这飞刀也太准了吧,我的天,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准的飞刀!”
陈二爷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江寒手里那把飞刀,瞳孔瞬即缩小,嘴巴也张开了。
江寒笑眯眯的对他说:“我发现你还是没看清现实啊!就你也有跟我们死磕的资格吗?你叫大奎带人来?你叫二奎三奎四奎来都没问题啊,来多少我收拾多少,不过那时候,你就别想有好了,我有最少三十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信你就试试。”
陈二爷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连连点头,道;“好吧……爷,爷,您真是我的亲爷,我彻底服了,彻底服了……那个谁,你们俩赶紧的,去拿两件真玩意儿出来。”
那两个手下彼此对视一眼,脸上都现出无奈之色,原来这小子是个大高手啊,也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呢,自己老板今天可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惹到这位爷头上去了,如今可不是倒了大霉?不敢怠慢,忙又跑向后堂。
两人再回来的时候,一人手里只捧了一个织锦方盒,回到桌前把方盒放上去,将盒盖打开,里面现出两个瓷瓶来,一个是青花瓷,另外一个是一水儿红的红釉瓷,不知道什么名目,但是看上去非常华美高贵,一看就不是凡品。两个瓷瓶都是一尺来高,不算太大,却也不小,看上去正合适。
陈二爷指着那个青花瓷瓶道:“两位爷请上眼,这可是我店里的镇店之宝了,乾隆官窑出的青花缠枝莲花卉小梅瓶,前两年有个香港来的大老板,要出五百万买走它,我都没答应……”
孙搏嗤笑道:“行了,别自卖自夸了,你这瓶好是好,可也绝对值不了五百万,要是明青花还差不多,你这瓶儿也就值个两三百万,不过确实是真玩意儿,也是宝贝。”
陈二爷陪笑道:“既然孙爷喜欢,您就拿走吧,算是我给您赔礼道歉了。另外那个红瓶儿,更稀罕,是雍正朝的官窑梅瓶,价格上比那个青花瓷瓶只高不低,就请这位爷带上。咱们从此交个朋友,以后还得仰仗着二位爷发财。”
江寒摇摇头,道:“我对瓷器没兴趣。”说完从之前那四个盒子中的其中一个里摸出了那支翡翠缠着金丝的簪子。
他早就看上了这支簪子,翡翠的身子,透着纯洁高雅,外面绕了金丝,显得高贵大气,最妙的是簪头下面还缀了一大一小两颗珍珠,珍珠圆润晶莹,光洁无瑕,一看就是好珠子,整支簪子看上去古朴华美,又透着雅致娟秀,让人一看到,就仿佛看到了某位戴着这支簪子的宫装丽人,打心眼里喜欢。他觉得,这支簪子很适合诗妃,若是送给她,她肯定很喜欢。
陈二爷见他拿起那支簪子,嘴里叫道:“啧啧……这位爷真是识货的人儿啊,这眼光可真好,这支步摇可是件宝贝,簪身用的是缅甸老坑的冰种儿,金丝用的是清朝内务府的掐丝工艺,珠子可是正儿八经的东珠,这是康熙朝的物件儿,传到乾隆朝的时候,给香妃戴过,全名唤作‘缠丝翡翠如意金步摇’,在我这店里摆着卖二十万。一般人可是戴不起这玩意儿。”
江寒奇道:“这不就是支簪子吗,怎么叫什么步摇了?”
陈二爷点头道:“是簪子啊,没错,可簪子也分好几种啊,这种叫步摇,为什么叫步摇呢,因为它簪头上缀着零碎儿呢,有的零碎儿是金银珠宝,这支上面是珠子,谁要是戴上它走起路来,那珠子一步一摇,一步一晃,所以就叫步摇。您听听,这名儿多雅致啊,比簪子好听多了吧?呵呵。”
江寒笑道:“我就要这支步摇了,那红瓶儿我不要,留给你卖钱去吧。”
陈二爷大喜过望,连连给他作揖,道:“您真是我亲爷,一门心思的为我考虑,我真是感动的想哭啊……”
江寒把簪子放到盒子里盖好,拿起那个盒子,道:“废话也不多说了,我们这就走了,临走之前,我赠你一句良言:以后啊,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不夹着尾巴,也要做个好人,别整天仗势欺人。你以为你陈二在这潘家园里是个人物了,动不动让人喊你二爷,可是放在京城,放在天底下,你还什么都不是,能一脚踩死你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想有个善终,还是得老实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