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是夫妻情深,燕王妃对燕王的羁绊就越大,当然就更不能轻易让她离宫了!
周太后深以为然,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点棘手,但依然点头答应了。
德熙帝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那徐言梦,自己碰她一碰欲扶她一把而已,她却避若蛇蝎!
那燕王比得上自己吗?不过是个蛮夷未开化之地的藩王罢了!
他心中冷笑,夫妻情深吗?那也要看朕许不许!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要留你,谁也救不了你!
徐言梦当日便请求闵皇后另外为她安排一处住所,表示一则不敢僭越礼数叨扰了皇后,二则燕王或许还会进宫与她见面,如此也不方便。
闵皇后其实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坤宁宫,她在这住的这三天,皇上都没往这儿来了呢!
闵皇后哪里知晓?在这风口浪尖上,德熙帝就算再有贼心也不敢乱来啊,况且,徐言梦既然住进了坤宁宫,闵皇后又施恩免了她请安,她待在侧殿中根本就不出门,德熙帝还来干什么?
假惺惺再三挽留,徐言梦坚持,闵皇后便也顺水推舟,命人将坤宁宫附近的承乾宫赶着收拾出了一处侧殿,又指派了七八个伺候的宫女太监,让她主仆搬了过去。
燕王次日参拜德熙帝,正式请求接自己的王妃出宫。
德熙帝推说燕王妃上次受了惊吓尚未休养好,太后心中愧疚,特特留她多住一阵子,待身体恢复,再送她出宫。
燕王听了更急,表示不敢劳烦太后,请求让她出宫与自己一起住驿馆,由他亲自照顾更加安心。
德熙帝见他是真真切切的着急,心中更加不爽,顿时面色有些不悦,淡淡道:“爱卿这是什么话?莫非要辜负太后一片心意吗?”
燕王不敢再坚持,拱手弯腰称是。
金陵中,却渐渐的传播开了不知从何而起的谣言,说道皇上有意百般阻挠燕王妃出宫,摆明了是要软禁燕王妃,以此达到要挟燕王的目的!
这么一想来,之前燕王妃所谓的进宫祈福,说不定也不过是个诓她进宫的幌子而已!
先诓人进宫,差点发生意外害人性命,又百般推脱不准出宫,堂堂大夏皇帝,手段竟如此下作,不以德服人,却靠拿捏人家眷威逼控制,与强盗何异?
什么?你问皇上想要挟燕王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淮地那,瑞王还占着呢,皇上多半是想让燕王领兵平反了!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衡王之事才过去多久了……
这些谣言很快就传遍金陵城,百姓们议论纷纷,士林中亦颇为不以为然,纷纷同情起燕王来。
德熙帝得知传言,已经是三天之后了,闻之大怒,在御书房中摔了茶碗,将燕王破口大骂了一顿。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谣言偏偏在这个时候生出,这么快就传遍全城,若说背后没有人在搞鬼、在推波助澜,谁信?
这造谣之人,除了燕王,又还有谁?
德熙帝的心腹臣子见状也不由劝他先将燕王妃送出宫吧,索性想别的法子将她和燕王一并留在金陵便是!
然后,再徐徐图之。制造点意外,取了燕王性命,到时岂不干净利落?既然燕王已经来了,那燕王妃留不留宫中似乎意义也不大了嘛!
德熙帝既然对徐言梦生出了那样的心思,偏偏徐言梦对他又戒备又冷冰冰的,越勾得他心里痒痒,这会儿众人又越是这么说,他哪儿肯轻易放弃?
得不到的越想要,而且对身为皇帝的他来说,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如果连这点儿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满足,那他做这个皇帝岂不是太失败?做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德熙帝坚决不同意,冷冷道:“燕王素来狡诈,朕绝不能将燕王妃送出宫!否则,谁知会不会鸡飞蛋打!你们要是真为朕好,就替朕想个周全的好法子!”
一句话坚决无比的封死了商量余地。
老臣无奈,也只得作罢。
不想,恰在这天,德熙帝收到了淮地传来的密报,称燕王极有可能已经与瑞王勾搭,狼狈为奸!
虽然没有抓到手的证据,但是从密报中的详细叙述、描述来看,这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德熙帝又惊又怒,杀气腾腾,高晏他好大的胆子!一边跟夏琰那贱人勾结,一边还敢跑到金陵来表示臣服!
哼,他还想接回他的王妃?做梦!连他自己,他都不会放过!
心中一动,德熙帝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燕王此次前来金陵,会不会是替瑞王前来打探什么、是不是会暗中动什么手脚?
他心中一凛,越想越觉得极有这种可能!
这一下如何还能坐得住?当即命人传来自己的心腹,将那密报命他们看了,再点出心中疑虑。
众人无不大惊!
如果真是这样,燕王的确是留不得了!绝对不可以让他活着离开金陵!
他必须死!
只可惜并无确切证据,要拿他只得从别的方面入口。
这天中午,一大群御林军并刑部兵丁气势汹汹直奔驿馆,团团围住。
刑部尚书刘玉溪刘大人带着圣旨在侍卫的簇拥下直奔入内,奔着燕王而去。
闯进内院,一脚踹开门,不觉一怔。
只见屋内除了燕王以及燕地两三个幕僚随从,还有六七位金陵城中的儒士,正说着什么,似乎还相谈甚欢。
燕王也愣住了,起身微笑道:“这不是刘大人吗?近日闲来无事,本王正请了金陵城中有名的儒士讲解四书解惑,谁知这么巧,刘大人也来了!”
刘玉溪既然是刑部尚书,主持审理过无数大案重案,看着长相粗放,其实是个行事十分细致细心之人。
比如原本有人建议晚上再来拿人,省得引人围观又生口舌是非,刘玉溪却一力主张白天拿人。
他的理由是:此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人,既如此,倒不如白天上门、光明正大的拿人,这才是占据了正理的做法。若是晚上再去,虽避人耳目,却难免不会被人质疑心虚理亏。
此刻,看到这屋里坐着的儒士,刘玉溪眉头又蹙了蹙。
这些人未必都有官职在身,但他们的身份注定非普通人可比,倘若当着他们的面做的太过,传了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
刘玉溪冷冷一笑,冷冷道:“燕王爷,谋杀钦差一案有了新进展,还请王爷随下官刑部走一趟吧!”
“谋杀钦差?”燕王诧异,正色道:“刘大人莫非是在说笑?谋杀钦差的匪首本王之前不是已经派人送来金陵了吗?若非追剿匪徒,本王也不会受伤引得旧伤复发,就不会赶不及参加先帝丧礼,还有何可查?”
“刘大人不会认为此事主谋是本王吧?若果真如此,本王还有什么必要前来金陵!”
几名儒士不言语,心中却也认同此话。
的确如此,奔丧之事,他的王妃已经来了,他还傻乎乎的也跟着来,这不是自投罗网来了吗?
刘玉溪神色不变,高深莫测的瞟了燕王一眼,冷笑道:“燕王爷谋略过人,下官不如,您的问题下官也回答不了!不过您前来金陵,当然自有您的打算!燕王爷,请吧!此案审理清楚,若王爷果真是冤枉的,刑部自会放人!”
燕王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圣旨,道:“这么说来,今日刘大人是半点也不肯通融的了?”
刘玉溪扬了扬手中的圣旨,道:“燕王爷需要下官念一遍吗?”
燕王定定的看着他片刻,自失一笑,自嘲般摇了摇头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到了这地步,本王即便不想去,也是不得不去了!刘大人,但愿大人秉公处置,还本王一个清白!”
刘玉溪脸色依然冷冰冰的,眼中精光闪动,冷冷道:“当然!如果王爷真是冤枉的,下官自会放人!王爷,请吧!”
他身子侧了侧,朝外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王回身向那几位儒士拱了拱手,抱歉苦笑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但愿不曾惊了几位老先生!老先生们请自便,恕本王不能相送了!”
众儒士连忙拱手喏喏,神情有些复杂,暗暗叹息。
朝廷和燕地究竟孰是孰非,他们也不懂,然而在他们看来,堂堂大夏,变着法儿的为难一个偏远北地的藩王,着实有失风度气概,这事做的……
刘玉溪见状十分反感,冷眼旁观,更认定燕王这是在收买人心,便有几分不耐烦冷冰冰道:“王爷快些请吧!”
“大人请!”燕王点点头温和回应,再不多言,大步朝外走去。
两人态度,落在众人眼中,一目了然。
弱者,总是更容易获得同情的。
何况燕王在他们眼中,平易近人,不耻下问,更容易博得他们好感。
而刑部?那地方,读书人没有几个看得顺眼的!
就这样,燕王被刘玉溪带去了刑部。
而随他而来的众随从们,则全部被御林军软禁在驿馆中,不得私自走动。
此事,自然也以极快的速度在金陵城中传播开来。
并且出现了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当然是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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