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竟然是她!”徐言梦震惊了,心上发冷,看着燕王,忍不住脱口而道:“王爷,你这燕王府中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呀!一个一个的,简直太可怕了!”
燕王脸一黑:“梦梦!”
呃,好像,这个时候戳他的痛处有点不太厚道。徐言梦轻咳一下,忙道:“这么说,参与此事的,有瑞王的人?”
燕王冷笑:“这贱妇真是鬼迷了心窍!在秦家生意上好些要紧位置推荐了夏琰的人坐了上去,迟早有一天,秦家会被夏琰给掏空!”
“秦家是燕地有名的世家大族,夏琰的人浸透了进去可不是好事啊!”徐言梦忍不住担心。
燕王笑了起来,笑道:“在大事上,梦梦很聪慧,什么都看得清楚!梦梦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呢?”
徐言梦想了想,叹道:“到了这地步,秦家留不得了,只能毁!”
一来,并不能完全弄清楚秦家究竟混进去多少瑞王的人,留着太危险。二来,没准瑞王会拿捏着这一点要挟秦家,秦家家主即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等于已经为瑞王效力、上了瑞王的贼船,绝对不敢希翼燕王的原谅,那么,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倒向瑞王。
既然如此,留着,只会是个后患。
“不错!”燕王冷笑,道:“秦家的确不能留了!就凭秦氏这贱人所作所为,爷也绝对饶不过他们!”
株连这种事,根本用不着讲道理,更重要的是,如此杀鸡儆猴的效果会很好。
那些大家世族们,也会对自家子弟更上心看好了!省得又有人犯糊涂,一不留神连累一大家子!
“眼下,爷还不想打草惊蛇,秦氏还有利用价值!通过她,可以给瑞王传递他们想要的消息!”
燕王阴阴一笑,冷声道:“就让他们暂且得意着吧!至于秦家,哼,从今儿开始,他们家的生意会迅速缩水一大半,名声也会一落千丈!自然,这种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要紧人物被弄出来定罪,自杀谢罪也理所当然!如此一来秦家元气大伤,勉强维持生存就不错了,夏琰想要利用他们做什么,那可不容易了!”
徐言梦笑道:“既如此,府中仍旧交给秦氏和薛氏管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横竖她如今才刚当娘,一心扑在儿子身上顾不上杂事也很正常。
燕王笑道:“采办和各处门房、管车马轿处用你信得过的人,府中人事变动必须经过你这儿点头,这就够了!秦氏那贱人能隐藏至今,总有几分本事的!放心,只要给她一分自由,她自然能利用到十分!”
而知晓了她是潜藏于府中的一条大蛀虫,他自然会派遣有本事又信得过的人手不分昼夜的死盯着她!
她的一言一行休想能瞒得过!
徐言梦点头一笑:“明白!”
转眼到了年底,府中虽然主子少了,过年事宜却依然要一样样的准备着。
福宁殿吃穿用各种物件,照例不经秦夫人、薛夫人之手,直接从采办处就送过来了,或者是徐言梦直接派人出去采买。
秦氏一开始的确想过动一动心思,后来见并无漏子可钻,亦怕万一一个不慎引得徐言梦生疑,剥夺了手中权力,又像在元太妃身边那样过起形同软禁的日子,那就糟糕透顶了!
于是索性歇了所有的小心思,一心一意的为王府、为徐言梦服务起来。
徐言梦正好腾出手整理核查霸州那边的账目以及燕王私产的账目,免去许多琐碎事务分心。
她特意看了关于味精生产与销售推广这一块,看到册子上记载的一笔笔进账,果然不出她所料,这简直就是遍地开花、利滚利滚雪球似的好生意!
民以食为天,饮食这一块的生意最难做也最好做,亏的能亏死,赚的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略略估算了一下支出的账目,光是味精生产销售这一项,要不了几年功夫,就足以支撑山虞改造项目了!
过小年那天,祭祖之后,燕王去了一趟温泉山庄。
他没当面跟徐言梦说,更没让徐言梦陪他一起去。
他悄无声息的带着侍卫离开王府之后,桑园才吞吞吐吐的向徐言梦说了他去哪儿了。
徐言梦听了淡淡一笑,没有什么表示。
那到底是他的母亲,快要过年了他去看望也是应该。懂得不拿这事儿来为难自己、要求自己,已经算他进步了!
不过,他去看便看,别把人带回来就成!
他若敢把人带回来,这个王府她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那妇人如此歹毒要弄死自己的可可,徐言梦就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原谅她!永远没办法与她心平气和的再见面、再生活在同一个府邸中。
燕王原本以为母妃见了他会各种不消停、各种怨恨愤恨要求回府,准备了一肚子话。
不想,元太妃见了他神情淡淡,反应平静,竟是半句怨恨不满的话都没有说,没有数落徐言梦的各种不好,也没有大骂高枫和穆轻寒,仿佛大彻大悟、放下了一切一般。
燕王诧异之余有几分欣慰,欣慰之余又忍不住生疑——且不说小王叔的话令他不敢掉以轻心,便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做到轻易的相信她了!
如果她真的大彻大悟了,就让她再平静平静吧!这温泉山庄里样样都有,不会委屈了她。
燕王没有在温泉山庄过夜,下午便匆匆辞别。
元太妃在他走后,一声不响回了卧室,恨得手心抠得刺痛!
不孝子!对他,她是彻彻底底的死了心、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竟半句也不提接她回府的话。大过年的把她扔在这荒郊野外的庄子上,他心里,真的能一点儿愧疚也无吗!
天生的冷血,与他那父王一个德行!
他既如此无情,哼,那也别怪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狠了!等着吧,她会证明给他看,他错得有多离谱!
会叫他知道,在这燕地,究竟谁说了算!
除夕这日,燕王借口天冷生怕旧伤复发需多休息,家宴很快就结束了,与徐言梦、可可回了福宁殿。
顺便把两个女儿也带了去,让桑园、银屏等陪着在暖阁中玩。
小王叔和谷微微并没有回来,与所有不能回家过年的戍边将士一起,仍在南境。
高文心年纪小些,加上薛夫人千叮万嘱,面对徐言梦的时候,神情很有些怯怯的讨好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色。
高文韵则不同,从前元侧妃当家的时候,阖府上下谁人不巴结奉承着这位大小姐?如今元侧妃遭了王爷厌弃,她又害过王妃多次,向来与王妃不合,众人哪儿还敢沾惹高文韵?
生怕被她连累也遭了王妃厌弃,那是有多远就离多远。
这前后的落差如此之大,对高文韵来说是一件很难心平气和接受的事情,看徐言梦,自然就一百个不顺眼。
但她害怕燕王,且年纪已经不算小的姑娘,也懂得如今在这王府中,自己绝对不可能连父王都得罪了。
没有了母妃,如果再得罪父王,那就真的完蛋了!
因此虽看徐言梦的眼神不善,却也没敢做什么,默默的与高文心一起去玩了。
燕王却将她的眼神尽收眼底,心里有些不快,但愿这女儿没叫她娘给教坏了!
不过,福宁殿这边,以后还是尽量别让她过来的好!她们姐妹年纪也不小了,该说亲了……
燕王府中一派祥和,远在金陵的徐府,却正经历着一场狂风暴雨。
徐琳和吕姨娘并另外两位姨娘、徐初荷、徐初绮才刚刚准备吃饭,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喝问,随即是丫鬟的跌倒尖叫声,几个人吃了一惊。
抬头,便见一男一女均蒙着面纱闯了进来,二人身后无声无息站立着八人同样黑衣蒙面劲装男子,杀气腾腾。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好大的胆子!”一惊回神,吕姨娘瞪着他们厉声喝斥。
女子狭长的眼睛半眯了眯,冷飕飕的盯了吕姨娘一眼没说话,吕姨娘张了张嘴,心中下意识一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里隐隐不安,这女子,她怎么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女子没说话,冷冷的只是盯着徐琳。
徐琳整个人早已僵住,一手垂在膝上,一手死死的捏着酒杯几欲捏碎,绷着脸盯着那女子,神色冷肃、怨愤、惊怒、意外……
管家带人急急涌了进来,见状愣住。
仿佛被冷肃的气氛所感染,所有人都僵住了没敢出声。
半响,徐琳气息方松了松,低哑着嗓音道:“是你!”
女子低低冷笑,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是我。”
徐琳仿佛被她的话狠狠的刺中了,脸色骤然一白,呵呵一笑,嘲讽道:“我知道你没死,却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她当然不会死,那男人说了,如果她死了就会回来找他算账。这些年他一直等着,始终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