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和青幂出事的事儿,手中端着茶碗,与元太妃笑着说话的时候又顺势放下了。
戒心莫名而来,再放不下。
他不能不警惕。梦梦身子好容易调理得好了些,正等着瓜熟蒂落呢,万一这时候闹出什么乌龙来,她如何受得住?
元太妃一直盯着他,见那茶水不入口又放下,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说笑片刻,借着端茶杯自己饮茶的时机,元太妃漫不经意的笑道:“这是哀家新得的鄢峰白毫,今儿才舍得泡第三回呢,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燕王笑道:“母妃这儿的好东西味道自然不错的!本王这会儿胃里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喝不下东西,不如向母妃讨要些茶叶,回头再尝尝!母妃若喜欢,本王再叫人去给母妃寻些来!”
元太妃握着茶碗的手紧了又紧,才忍住了摔出去的冲动,笑道:“哀家的东西便是王爷的,咱们母子之间分什么彼此!”
说着便命人将那新得的茶叶包上一包等会儿给送福宁殿去。
燕王笑着道谢,顺势告退。
元太妃原本还想多留他再说片刻话,见他对自己戒心如此重一时也觉没意思,淡淡笑着道了两句“注意身体、早些歇着”之类的,便命他去了。
鬼使神差的,出了福安殿院子门,燕王却突然又悄然折回,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元太妃的起居室,屏着呼吸在墙根下偷听。
正好听到元太妃冷冷道:“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去吧!”
“是,太妃!”兰嬷嬷应了一声。
燕王蹙眉,地上的碎片?母妃砸了茶碗吗?她在生气?可是好好的,她又是在气什么!
燕王心里没来由的就有点堵。
然而,让他更堵的话还在后面!
只听得兰嬷嬷陪着小心又道:“太妃娘娘,给王爷准备的那茶水……”
“你亲自去,给处理干净了!”元太妃冷笑起来,冷冷道:“他一滴也不沾,留着还有什么用!哼,他这是,跟哀家离心了啊!哀家这儿的茶水,他都小心得不肯沾一口!也不知是哪个小贱人在背后挑唆了什么!”
兰嬷嬷不敢接她的话跟着她一块儿抱怨燕王和徐言梦,轻轻应了声“是”,退下去处理茶水去了。
燕王听得浑身冰凉,如遭雷击,险险不知躲避!
处理干净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母妃给他准备的茶水,果然有问题吗?他这没来由的提防,还真歪打正着了?
可他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满满的全是沉闷和痛心。
她又故技重施!又要给他下什么下三滥的药吗?不知这回她准备的女人是哪一个!
燕王勾了勾唇,嘲讽的笑了。
母妃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她没来由的不喜梦梦,这并不能成为她三番两次谋算自己的理由!
她这般的“为自己好”,还真是叫人难以消受!
燕王简直不敢想,如果再发生一次什么乌龙,他还有何面目去见梦梦!
母妃分明是要毁了他一生的幸福!
在他把话同她说得那么清楚的前提下,她还是固执的坚持己见,坚持她所谓的为自己好!
燕王不知道自己还能与她正常沟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再来福安殿请安的时候还能放心用这儿的什么!
或者,他应该随身携带些避毒的药丸吧?或许一进来就该先四下看看香炉中是否燃有熏香?
燕王苦笑了笑,悄无声息的离开。
心烦意乱,他不愿意再去见元太妃,牵了马当即便离开了。
燕王回到温泉山庄,月已经略略偏西。
徐言梦熬不得夜,天黑赏月没多久便被穆轻寒催着洗漱回了房间躺下。
隔着轻纱帐子,碧罗和银屏相对垂手侍立着。
这也是燕王和穆轻寒的意思,她身子虽说调理得不错,到了怀孕后期,身边时时刻刻都不能无人。
不然,没有人会放心。
燕王脚步声传来,徐言梦心里一喜,隔着青纱帐便唤了声“王爷!”
碧罗、银屏相视一笑,朝燕王屈膝福了福,无声退了出去。
听着她软软娇娇、充满欢喜的声音,燕王心中抑郁沉闷一扫而空,扬唇轻笑,大步上前。
徐言梦已挣扎着小心靠坐了起来,抬眸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你说要回来,我都睡不着,总想着你出门了没、该到哪儿了、什么时候才回到,你可算回来了!”
“嗯,可算回来了!”燕王笑着顺势将她揽住,宠溺道:“口是心非的女人,还说让爷别回了,真不回,你今儿晚上怎么过呢?嗯?”
徐言梦“扑哧”一笑,道:“我才没那么没用呢!还不是你说了的?不然谁等你啊!你既说了要回却没回,人家心里能不惦记嘛!”
燕王呵呵的笑,柔声道:“是是,有梦梦惦记着,爷怎么能不回!来,让爷亲亲!”
徐言梦面上一红,嗔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灼热,性感的薄唇弧度优美看起来咬一口感觉很美味的样子,让她一时脸红心跳、口干舌燥,竟不敢再看。
燕王低笑着,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呼吸交错,唇舌纠缠,他放开她时,两人的气息都吁吁凌乱。
他低低的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连绵的吻落在她的脸侧、脖子、下巴、锁骨等处,那缠绵唇齿间的声音和着温热的呼吸,让徐言梦身体不受控制的酥酥麻麻软倒在他怀中,轻喘着。
“王爷!别、别闹啦!”徐言梦被他勾得有些受不住,忙抬手抵在他胸前,娇声道:“你不许再乱来了!”
仗着肚子里有免死金牌,一向来都是她撩拨得他受不住,然后吃吃的得意的笑着看他咬牙切齿的去冲凉水澡,反过来他闹腾她成这样的在她怀孕后还是头一次。
燕王猛然清醒过来,忙压下心头那股邪火,拢了拢她的衣衫,有些抱歉的笑道:“爷孟浪了,乖,爷不会乱来的!你帮帮爷好不好!”
口中说着这话,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早已捉住她柔软滑腻的小手直奔主题。
徐言梦哪儿能说不,脸儿红红的轻轻嗯了一声,轻轻握住,动了起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锻炼各种练,在这方面她即便算不上技术精湛,也绝对是个熟练工了。
燕王身体一僵,低低叹息一声,半闭着眼睛,神情很是迷醉享受。
发作在她手里后,他身心皆痛快了些,顺手从床头取了干净毛巾替她擦拭手,笑道:“你乖乖躺下,爷去沐浴了便来陪你,很快!”
徐言梦“嗯”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
燕王果然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又进来了。
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中衣,发梢微微有些湿润,身上带着沐浴后清爽干净的香味。
他躺下,少不得伸展着胳膊让她枕着,下半身体往后退缩避开她的腹部,侧身面对着她。
徐言梦把玩着他带着水汽的头发丝,柔声道:“是不是太妃说了什么,你心情不太好。”
燕王一怔,失笑道:“爷的梦梦越来越本事了,这你都看得出来!”
“感觉啊!”徐言梦笑道:“我是你妻子,咱们两个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两个人,你情绪起伏,我如何感觉不到?若是太妃说了我什么,王爷不必介怀,我也不介意的!你知道,我在乎的,至始至终只有你的态度!”
“梦梦!”燕王一手搭在她手臂上,眸色一深,苦笑了笑,低哑着嗓音道:“你知道吗?母妃她又给爷下药了!同那次青幂闹出怀孕一样,她又想故技重施啊!”
徐言梦低低“啊”了一声,心下不由暗怒,“那你——”
“爷没有喝,”燕王的声音有些发沉:“不知为何,看到那端上来的茶水,爷忽然就想起了青幂那次的事,便没有喝!”
他把自己随后偷听的事儿告诉了徐言梦,徐言梦听得轻叹唏嘘不已,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最受不得,便是至亲至信的背叛,今夜,定是伤心极了!
寻思了半响,徐言梦方轻轻的向燕王柔声道:“你别难过了。太妃……她对你好那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只是——方式不对罢了!她用她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对你好,却没想过你是否愿意、是否需要!不过,她绝不会害你、对你绝没有恶意的!”
燕王不吱声,睁着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徐言梦。
黑翟石般的眼眸定定的,看得徐言梦心里微微的有点儿发麻。
她忍不住往后轻轻缩了缩,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我要是说错了,你权当没听见好了!”
心里多少是有点儿不痛快的,若不是为了开解他、安慰他,她脑子进水了才会帮元太妃说好话呢!
好了!白做好人了!人家还不领情呢!
“梦梦!”燕王低笑起来,一手抚在她脸蛋上,轻轻抚摸,柔声笑道:“胡思乱想什么!你没有说错,你说的很好、很对!爷听着你的话,心里痛快多了,真的!至少这世上,还有梦梦你懂爷,爷不能太贪心,不能想着什么好事儿都落到爷身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