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把想法完善了一下,等到了燕城的时候,此事基本上已经可以敲定了。
如此,怀柔政策啃山虞这块硬骨头的大业,便算是拉开了序幕。
修路修码头将两地连接,将来更方便货物运输交流,山虞人绝对不会拒绝,没准还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呢!而帮助他们开荒,他们更会感恩戴德。
回到燕王府,徐言梦立刻便叫人去苍月山庄接苏嬷嬷、徐姑姑、银屏等回王府。
苏嬷嬷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见了徐言梦一个劲的问她腿上的伤养得如何了?别处有没有受伤?没有留下什么病根吧?等等。
徐言梦心里感动,忙笑着一一回答,再三的表示自己无事,苏嬷嬷这才勉强算放下心来。
燕王一回王府,立刻便传来了薛夫人、秦夫人,给她们两天时间,将手上管的事务一项项交接清楚,燕王府从此以后王妃当家。
对薛夫人、秦夫人来说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
两个人还盼着徐言梦像当初那样推辞拒绝,可谁知这一次徐言梦二话没说干脆的接了下来。
两个人心里头暗暗失望,却也不敢说什么。在燕王面前,甚至连讨价还价都不敢,只得陪笑应下。
她们不是王妃,哪有资本敢跟王爷讨价还价!
心里不痛快归不痛快,可细想想,凭自己两个的身份,除非升到侧妃,否则这管家权交出去也是迟早的事儿。
毕竟,燕王府有王妃有侧妃,怎么着也不可能轮到两位夫人当家,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所以,很快两人心里又释然了。
这王府让王妃当家,怎么着也比风侧妃当家要好得多吧?
至少王妃在吃穿用度上不会亏待克扣,这一点她们是相信的。可若是落到了风侧妃手里,会遭受什么罪就难说了!
两天后,两人将账册钥匙一一向徐言梦交代清楚。
徐言梦也没细查,吩咐徐姑姑、苏嬷嬷将东西接过。
薛夫人、秦夫人即便贪也贪不了多少——她们没有哪个胆子,所以这种事情,犯不着去细查弄得人心惶惶。
然后是召见各位管家、管事娘子。好歹大家需碰个面,徐言梦也该清楚谁具体是管着哪一块的事情,大概上是做些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燕王始终陪着徐言梦,沉着脸一声不响大刀金马的坐在徐言梦身边。
众管家、管事娘子们见了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爷这是生怕她们有意刁难、这是给王妃撑腰呢!
王爷什么时候插手过内宅事务?这是头一遭!
众人无不心惊惧怕,即便有那么几个是元侧妃或者薛、秦两人用惯了的存心想要难为难为徐言梦,见状也吓得歇了心。
根本不必徐言梦主动询问,各人上来便陪笑主动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职责以及一些大的惯例说了个透透彻彻。
但凡家务事新旧交接,那新接手的人总要头疼上好几日才勉勉强强理清脉络,无不弄得焦头烂额。
唯有徐言梦,这活儿简直再轻松不过!
当然,这都是燕王的功劳。
元太妃得知此事,气得狠狠的又摔了茶盅,恨燕王不争气:“哀家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聘请名师教导他各样本事,是让他用来插手内宅、替一个女人撑腰的吗!他可真是对得起哀家、越发出息了!”
再想到徐言梦回了燕城之后只来她这转了一圈连她的面都没见,只留下一句“既是母妃在休息,臣妾下回再来看望母妃!”就走了从此没影儿,元太妃更是恼恨。
当即便命兰嬷嬷去把她“请来”。
如今太妃娘娘的脾气越发不好,又没有广嬷嬷在,谁也没法安抚下她,兰嬷嬷比起广嬷嬷来,道行还是差了那么点儿。
又不敢触她的逆鳞,只得硬着头皮去请。
结果可想而知。
若非不忍燕王为难,徐言梦早就找元太妃算账了,看在燕王份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便罢,她还想对自己呼来喝去,可能吗?
如今她既当着燕王府的家,就更不会怕元太妃。
元太妃气得够呛,将兰嬷嬷狠训斥了一顿,竟怒气冲冲带着人直奔明春殿。
徐言梦当时正用过午饭不久,听到这消息倒是有几分好笑起来,太妃娘娘居然气得要跑到明春殿来教训她,只怕这还是前所未有的事儿呢!她还真是荣幸呢!
“太妃娘娘有事叫人传话便是,或者,传臣妾去福安殿吩咐就好,这亲自过来,臣妾真是惶恐!”
徐言梦笑着相迎,屈膝福身施礼,嘴里说着“惶恐”,那神情可没有半点儿惶恐。
元太妃如何看不明白?心里更气,只觉额上青筋乱窜,胸膈间一阵接着一阵的发痛。
这个贱人!她果然是养虎为患了!
“既然惶恐,还不赶紧请哀家进去!难不成哀家不能来你这明春殿吗!”
元太妃冷冷一哼,她是绝对不会说什么叫人传了她去福安殿而她没有去、所以自己才亲自杀过来这种话的。
那岂不是表示她拿她没有办法?
“太妃娘娘请!”徐言梦从善如流,立刻偏身让路,随行在元太妃身侧后两步,一同进殿。
一时落座,碧罗奉上茶来,徐言梦亲自接了双手奉给元太妃,含笑道:“太妃娘娘,请用茶。”
看着她满脸的笑,元太妃恨不得将手中茶水朝她脸上泼过去,但这是在明春殿,她堂堂太妃,做这种事情落在这些奴才们眼中岂不掉价?
她深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搁着吧!”
“是,太妃!”徐言梦笑着将茶盏轻轻放下,回身安坐,自己端着茶轻轻吹了吹饮了两口,端庄娴雅。
元太妃只觉得她一举一动、一言一笑无不在同自己作对,心里闷闷的又气起来,脸色更加不好看。
她很纳闷,自己以前究竟是怎样忍下了她的!
“你还有心思喝茶!”元太妃冷声低喝,盯着徐言梦。
徐言梦诧异的微微挑眉,不紧不慢继续喝了一口,这才轻轻将茶盏搁下,诧异笑道:“太妃这话是何意?莫非发生什么大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