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惊鸿的手刚刚触及药房的门时,门忽然开了。
“夫人!”莫风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手忙假乱从地上爬起来,低低喊了一声,眼中满是疼痛和震惊。
云惊鸿定定站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着要推门的动作,嘴唇嚅嗫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慕容霜,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无法道出半句,仿若一尊被抽去生命的雕塑。
“夫人,你怎么了!”莫风冲上前,狠命推开慕容霜身边的云惊鸿,几乎是颤抖着声音,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慕容霜。
骤雨初歇,天际似乎被泪洗过一般,格外清澈湛蓝,夕阳如血,慕容霜满头银丝站在门口,高高昂着头,任由三千白发散乱在风中,她素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有她的,有如烟的,也有若翩的,仿若泼墨般,晕染开来,在夕阳的笼罩下,悲伤缓缓流淌,一点点湮没了云惊鸿的心。
云惊鸿怔怔看着眼前的慕容霜,忽然在想,他苦苦铭记了十多年的复仇,到底是为了什么?母妃当年将自己送走,又是为了什么?他如今所做的一切,看似替母妃报了仇,可是,他的心更痛,因为母妃的仇恨,他有背负了新的仇,他的女儿,他的若翩,他的师妹,还有,他心爱的女人,都毁在了这场残酷的仇恨中。
云惊鸿想,若是当初,他咬着牙就留在南夏,忍辱负重长大成人,待夺下南夏的皇位,再攻下西唐,那么今日,是不是也不会发生所有的一切,若翩和如烟不会死,慕容霜的发,也不会瞬间苍白。
他不敢想象,慕容霜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痛和苦,才能用所有的悲哀和伤痛染白了自己的发,她是在惩罚他吗?她是在谴责他吗?她是在憎恨她吗?
“霜儿。”云惊鸿凄凄喊了一声,却见慕容霜的眼神微微落在他身上,却又快速移开,回头,指着如烟和若翩的尸体,深吸一口气,声音冷漠嘶哑。
“云惊鸿,我剖开了若翩和如烟的尸体,从她们腹中拿出了毒药!”
云惊鸿顺着慕容霜的手往屋里看去,若翩静静倚在如烟怀里,已经都穿上了干净的衣衫,若是没有脸上的青紫,云惊鸿会觉得,这一幕就如同很多个傍晚时分,如烟也是这般抱着若翩,躺在贵妃榻上小憩。
慕容霜咬牙,看着云惊鸿的脸,声音中忽然染上重重的哀伤和愤怒,“我的若翩,她不过才三个月大,却被人足足喂了三颗毒药!三颗啊!秋水仙,半颗足以杀人,可是我的若翩,却生生承受了三颗毒药带来的痛!”
云惊鸿嘴唇微动,慕容霜却先一步开口,“云惊鸿,我告诉你,昭华若是服用了秋水仙,谁也救不了!我的血救不了,青花蛇尾草也救不了!可是,她却活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云惊鸿伸手想触及慕容霜的脸,却被她冷冷躲过,“滚!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云惊鸿,你不配!当初,当初我便该不顾你的死活,带着如烟和若翩离开这里!如烟太单纯,她不知道你早已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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