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祈安王府住了两天,江怜南就回皇宫了。
他前脚刚到皇宫,后脚冷绪就来了,他刚下早朝,早膳还未用过,江怜南便陪他用早膳,美其名曰“伺候早膳”。
冷绪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不过时不时问他一句:“在皇叔那里住得可还习惯?”
江怜南点点头:“嗯,虽然我有点认床,但父亲每晚都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哦?”冷绪停了筷头,转身看他,挑眉问道,“皇叔还给你讲故事?”
他也没料到冷流琛这样冷清严肃之人,还会给小孩子讲故事?
“对啊!”江怜南毫不犹豫地点头,“父亲他给我讲他以前遇到的一些奇案,可有意思了!我每天都好想听完,可是总是想睡觉……今天我来的时候还跟父亲说好了,下次去他再给我讲。”
冷绪闻言,想象了一下自己皇叔给江怜南讲故事的画面,不由得有些吃味起来。
想了想,又问他:“去皇叔那里还开心吗?”
江怜南想了想冷流琛,又想了想秦管事和那一堆零嘴,思虑许久,这才道:“没去之前我还以为父亲是个十分难相处的人,不过如今却觉得他人很好,还有王府里的人,也待我极好,我很喜欢他们。”
冷绪挑眉:“嗯?”
江怜南望向他,觉得他这一声似乎含了些许不悦,可为什么会不悦?难道自己喜欢王府不好吗?
冷绪看他一脸呆样,伸手捏他的下巴:“王府好,还是宫里好?”他问的时候,一双凤眸像千年寒谭似的深不见底,似乎藏着万千意绪。
江怜南被他捏得发疼,可还是没胆子去掰他的手,只敢呆呆地看着他,结巴地说:“自然,自然是宫里好,毕竟我都住习惯了……”
住了五年了,能不习惯吗?
冷绪似乎微微冷哼了一声,但是总算是放过他了。
他用完早膳,准备去批奏折了,但是他也没有忘记江怜南,只说:“你也来崇明殿,伺候朕批奏折。”
“哦。”江怜南哪里敢拒绝,亦步亦趋地跟着去了。
说是“伺候批奏折”,其实真到了崇明殿,哪里需要他做什么呢?顶多研个墨罢了。
冷绪在那里看奏折,江怜南就坐在一旁习字,有时候有大臣求见,冷绪也不避讳他,直接到正殿去,江怜南也不爱听他们讨论政事,顾自己习字。
可是秦三说某个大臣在外求见时,江怜南却浑身一僵,猛地抬起了头。
此时冷绪还在正殿的上首坐着,因此没有看见他的异样,只是顾自己与大臣讨论政事。
正殿与偏殿有个帘子,遮住了江怜南的视线,可是他却竖了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外面的对话——
“盛国公有话直说吧。”这是冷绪的声音。
随即只听一个微带沧桑却中气十足的中年人道:“北方大秦此次调换兵防,并非寻常之调动,原因是大秦皇帝将滨州的章之仁调到了方州,而方州直面的正是我大越的江州,江州镇守的乃是谭嗣为,陛下知道,谭嗣为的妹妹嫁给了章之仁的族弟,其二人乃是姻亲……大秦皇帝将章之仁调到谭嗣为的管辖范围,此举颇有深意啊!”
“那依盛国公的意思,又当如何?”
“既然大秦可调换兵防,我大越自然亦可,陛下不妨将谭嗣为调到青州,大秦便是想做文章也不成了。”
只听大殿里静了一下,随即冷绪道:“兵防调动乃是大事,此事朕需考虑几天,等到时候再通知盛国公吧。”
那盛国公便道:“还望陛下早做决断,老臣告退。”
门一关一合,大殿中又恢复了寂静。
江怜南忍不住走了出去。
冷绪一手支着下巴,剑眉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考,见江怜南走了出来,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乏了?”
江怜南摇摇头。
“那是如何了?”冷绪的语气中微微带着点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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