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宫笑道:“‘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
“欲西而示东。”吕布似有所悟。
陈宫为其解惑:“陈王宠并陈国相,皆为刺客所害。将军可知,刺客何来?”
“乃袁术遣人刺之。”此事关东人尽皆知,吕布焉能不知。
“刺客何人?”
“前徐州骑都尉,张闿是也。”吕布脱口而出。
“然也。”陈宫击掌,便有人捧匣入内。
开匣视之,正是张闿首级。
那日,张闿首级被雷薄、陈兰借去,以惑广陵太守赵昱。起轻敌之心。后被陈宫所得,命人硝制装匣,存以备用。
吕布这便心领神会:“大仇得报。”
“然也。”陈宫言道:“将军当遣使,送张闿首级入陈王宫。呈于陈王妃,并世子座前。陈王宠有勇善射,陈相‘(骆)俊厉威武’。‘保疆境,贼不敢犯。养济百姓,灾害不生,岁获丰稔’。凡民生子,毋论男女,皆以‘骆’名。明君贤相,百姓思之不忘。知将军,败袁术,报国雠。‘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陈国素为淮泗诸国之首。故曹孟德,遣心腹为相,欲吞为己用。”陈宫一声冷笑:“陈国若乱,豫州四国必起骚动,乃至关东摇荡。那时,将军再诸军并进,如火相侵。可一战而胜矣。”
“善。”吕布虎目,一闪利芒。
天下大势,道义当先。
若起兵,只为攻曹。乃挟私报怨也。更何况,曹氏父子,皆身居高位。无故出兵,是为以下犯上,卑而谋尊也。然携贼人首级,将兵入陈。攻无道而伐不义,义薄云天也。
得陈宫,吕奉先,如虎添翼。
事不宜迟。吕布这便遣主簿张邈,出使陈国。
不料车驾刚出,便有淮南使者入城。
陈宫笑道:“必来问罪也。”
“不见。”吕布岂能自讨没趣。
“且慢。”陈宫细问情由:“使者何人。”
“乃合肥侯相,八厨之胡毋班。”属吏答曰。
陈宫眼中,精光一闪:“淮南亦有高材。”
吕布遂问:“所为何来?”
陈宫笑答:“欲谋江夏也。”
“不为广陵乎?”其中关窍,吕布如何能知。
“蜀冈雄邑,汤池金城。又得元龙,允文允武。袁术断难取之。故遣使问罪,以惑刘景升也。”
一言蔽之。假戏真做,两国交恶。坐实袁术与吕布,二家冲突,化友为敌。待吕布北伐,袁术兴兵报仇,欲再夺广陵,亦是情理之中。
而后趁其不备,突施冷箭。二袁合兵,奇袭江夏。
刘景升若自顾不暇。曹吕之争,置身事外。于吕布而言,利大于弊。
悉知详情。吕布这才大而化之。命馆舍好生相待。
陈宫乘夜来访。
“孟卓何在?”见是陈宫,胡毋班脱口相问。
“主簿出使未归,故将军遣我来见。”陈宫笑容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