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还是这种未知的疼痛。
每次看到人家顺产的孕妇,她就无比佩服那种勇气,都快痛的半条命没了吧?
难怪说妈妈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
“娘娘别怕,只要痛过那一阵儿就不痛了。您会幸福一辈子的!”冬阳笑呵呵地劝慰道。
“谁跟你说的痛过那一阵儿?你经历过?”梦言挑了挑眉,“冬阳,要不你先去经历一次,然后回来跟我说说?”
冬阳,“……”
当她没说还不行吗?
可是看着梦言一脸调笑的样子,她又忍不住撇嘴道:“娘娘开什么玩笑,就算奴婢现在能怀上,那也要等十个月之后才能知道生孩子的感觉。到时候就该换娘娘来跟奴婢说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梦言瞪大了双眼,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我完全可以给你传授啊,要不你现在怀一个?”说着她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思考起来,“跟影月怎么样?不过那木头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啊,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要是喜欢的话趁早去追,高龄产妇可不好,要是不喜欢,我可以帮你物色一个更……”
“娘娘!”冬阳干脆连髻也不梳了,搁下梳子气急败坏地看着她。
“奴婢才十九岁!”
虽然她没听过高龄产妇这种词,不代表她不会理解字面意思!
“是是是,你还小。”梦言赶紧安抚,又没忍住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要抓紧呀。”
直到冬阳面红耳赤地提起梳子重新继续手上的活儿,话也不敢跟她说了,她才弯了弯唇角,慢慢敛去笑容,低垂着眼帘又恢复方才那模样。
冬阳看着她似乎还是在心烦,却不知该如何劝慰了。
或许不是孩子的问题吧?
主子从来就不是一个因为怕痛而畏首畏尾的人,哪怕当初被太后打成那样,哪怕当初解落花醉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也从未哼过一声。
所以此刻,或许是被别的事烦扰着?
冬阳叹了口气。
其实主子这个人啊,看上去比谁都坚强乐观,实际上却很难有人真正刺探到她的内心。
她就像是用一层坚硬光彩的壳将自己包裹起来,留给众人的是她光鲜亮丽的那一面,伤痕只会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默默地舔。
到底是曾经受过怎样的伤,才会在失忆之后还保留了这样的本能?
殿中一阵长久的静默。
直到外面传话的小太监进来,说是皇后带着好些个妃嫔来看她了。
这样的规模,说不见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人家摆明了说是来看望,也不是非得要她坐在那儿接待,哪怕躺着睡觉也行。
冬阳赶紧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给她挽好了髻,“娘娘您看这样行吗?”
“可以了。”梦言微微一笑。
“那奴婢出去迎皇后娘娘,顺便准备一下,娘娘您一个人在这儿可以吗?”
“我又不是现在就要生了,你怕什么?”梦言好笑。
“好,那奴婢去去就回!”冬阳说着就跑了出去。
皇后身后跟着好几个妃嫔,称得上声势浩大地走了进来,一道行了个礼。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香到极致就显得有些恶心,尤其还是几种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顿时就把梦言刺激得直皱眉。
皇后的视线扫过她身上,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样轻蹙了一下眉心。
“皇后娘娘。”梦言身子不便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朝她点了头。
这宫里除了梦言,确实还没有过怀孕的妃嫔。但是有一点皇后很清楚,那就是梦言现在这态度绝对是不对的。就算不起身,装一下样子总该要的吧?
她也不会真不近人情得要梦言站起来行礼,但凡梦言动一下身子,她就会将其按住、道一声“无需多礼”,可梦言却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做,该是有多高傲?
皇后心底冷笑,面上却和善地问:“浅儿觉得近日身子如何了?”
不等梦言开口,柳嫔就笑吟吟地接过了皇后的话:“娘娘您看浅贵妃面色红润、体态丰腴,又哪儿有不好的道理?何况皇上将她照顾得这么妥帖,事无巨细,定是极好的。”
说到最后的“事无巨细”四个字,柳嫔还刻意咬重了。
梦言本以为她都这样子了,这群女人应该不至于如此嚣张才是,可这个柳嫔一开口,梦言就知道是她想太多了——狗改不了吃*屎,别以为这群女人挑在这时候来看她就会顾忌着点儿,瞧瞧这话说的,不还是照样酸溜溜的带着刺儿么?
梦言点点头:“确实啊,本宫好得很。”
既然她们不客气,她也没必要跟她们客气。
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怀孕之后略显浮肿的体态也不过是让梦言原本瘦弱娇小的身子多了一丝丰腴,看起来确如柳嫔所说的那般,红光满面、光彩照人。
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虚的,她越好,便也是对这些人最好的反击。
果然,闻言变了脸色的不仅是柳嫔,丽妃和后面几个妃嫔皆是如此。
皇后修养好才勉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浅儿现在这样,再生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下来,必定就更好了。”
话音未落,柳嫔顺口就接了一句:“是啊,贵妃娘娘,您往后可别忘了咱们姐妹。”
梦言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哦,好啊。不过你是哪位?”
明明她坐着而柳嫔站着,可是柳嫔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气势上完全压不过这个女人。
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柳嫔语气僵硬地道:“贵妃娘娘,臣妾柳嫔。”
梦言点点头:“行,本宫记着了。”
正好在这个时候,冬阳回来了,连忙招呼众人坐下,然后就被梦言叫住:“冬阳,今日这天儿实在有些闷热,你去把窗子打开,透透风。”
“这天儿还闷热?”丽妃故作惊讶地轻呼一声,“娘娘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
自从帝王上回在御花园跟她说了那些话以后,她就没有再来过梦央宫了。
此刻突然开口,梦言一下子摸不透她说这种话是想干什么。
不过这屋子里的气味确实叫人难受,所以不管开口的是谁,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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