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阿烟先去后院查看了下萧正峰所种下的那些苗圃,却见那些嫩苗儿有一部分已经蔫在那里了。阿烟颇有些心疼,摸着硕果仅存的一些嫩绿苗儿,想着在这边陲之地,连个庄稼都不容易长成。也怪不得外间蔬菜能卖得那么贵,甚至比生肉和粮草都便宜,却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烟上辈子自己也开辟过荒地种菜的,她虽算不上经验丰富,可也多少懂的,当下将那已经蔫坏的苗圃拔了出来,又清理了旁边的土。
朱红和柳黄今日是跟着一起过来帮她收拾的,见了这情景,不免道:
“夫人,咱们这里的地,本就种不好这些的,地里干,天儿也冷。”
阿烟听此,不免问道:“那你们家里都种些什么?”
朱红掰着手指头道:
“最容易长的是萝卜,大白头,小白头,冬笋,山药,这些可以种得来。”
阿烟点了点头:
“是了,这些菜不畏寒,便是在燕京城,那也是生在冬季的菜,到了这里自然不怕的。”
朱红点头:“是啦!不过这些菜也总长不好的,我们家里种了都舍不得吃,拿去集上卖,能挣银子呢。”
这么和几个小丫头说着间,阿烟却是陡然想到一件事,自己认识的那位居士先生,曾经在自家地里种过药草的,当时因那药草实在珍贵,他唯恐被风雨所伤,于是便搭建了简易的茅草棚来,只留了向阳的那一面给药草晒太阳,其余地方全都遮挡住了。
如果自己想种出新鲜的蔬菜,是不是也可以照着那个样子做个棚子呢?
阿烟有了这个主意,便干脆叫来了柴九,说起自己的想法。柴九在那里听得眼前一亮,皱眉思索了良久后,才道:
“夫人这个办法倒是听着好,不过到底如何,总是要试试。咱们这里蔬菜长的不好,怕也不全是因为天气寒凉,还因这里的土质本就不好。等明日我找人照着夫人所说搭建了草棚,咱们把能够买到的苗圃都拿过来,挨个试试,总是能找到几个长势好的。”
阿烟来了这些日子,也发现这位柴九实在是一个思虑周到的人,说话做事也还算谨慎,听着这个,不免点头赞道:
“你想得周到,就依你说的去办吧。”
一时又去看了看自己那个产奶的牛,长得倒是一副憨厚老实样。柴九从旁笑着道:
“这头牛还是将军亲自挑的,当时本打算要另一只更壮实的,谁知道将军见了这个,便做主说要这只吧,不曾想买回来后才知道,这个很是能产奶。”
阿烟想着萧正峰站在牛马集市上挑奶牛的样子,一时不免想笑。看过了奶牛后,又去瞧了瞧后院养的鸡鸭。这里有一片荒草地,以前看起来是种了一片花卉的样子,只是那花卉长得并不好,早就死了,反而是地上一种不知名的草类疯长得厉害。
阿烟走过去时,便见那些鸡鸭正悠闲地在这边草地上散步,见阿烟他们过来,用一只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阿烟等人,还忙里偷闲地草里啄食下什么。
阿烟盯着地上的野草,却见那野草是灰褐色中透着一点绿,一看便是生长在这不毛之地的野草,没有燕京城外草地上的那种鲜嫩的绿感。
她弯下腰去,摘了一枝野草放在手里,问柴九道:“这是什么草啊,它们倒长得好。”
柴九见了,忙道:
“这个啊,是鹅肠草,咱们锦江城这一片很常见的。外面地里种个庄稼,庄稼未必长得好,倒是这没用的草疯了似的长。”
阿烟点了点头,低头看着那鹅肠草时,却见鸡鸭们又低头去啄食,这一次阿烟看得清楚,并不是啄食草丛里的什么,而就是在叼着这草儿吃。
柴九看出阿烟的心思,笑道:
“这个鸡能吃的,不过人却不能吃,到底是草,人吃了拉肚子,说是这草性子寒,有毒。”
阿烟点头笑了下,也就不再看了。
一时回到房中,教了几个小丫鬟做一些零碎活,又亲自教了她们各样规矩,让她们慢慢学起来。教了半响后也是口干舌燥,当下沏了一盏茶,一边喝着,一边给父亲写一封家书。
她来到这里也有七八日功夫了,还不曾写过家书呢。当下命荼白磨墨,提笔写起来,把一路上的见闻和经历,以及来到这里的种种事迹都给父亲叙说了来,自然也巧妙地隐去了一些女儿家不该告诉父亲的事儿。
这么写着间,不免牵挂起来,想着不知道父亲身体如何,顾清学业可好,继母这些日子可过得安生,还有那嫁出去的姐姐,是一心想求个子女的,不知道可有消息了。
放下笔墨,又想起青枫来,想着她身边只有一个萧昌照顾着,不知道这一路走来可好?其实刚到锦江城,她就和萧正峰提过了,萧正峰便挑选了军中两个军士前去接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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